。”
凌赋白却没有说话,碧玲以为他是无言以对,定睛一看,竟是已经阖上眼睡着了。
他睡着的样子极为安静,如同平时一般,干净得不沾半分尘埃,纤长的睫毛在眼窝处形成阴影,带着几分虚弱。没有血色的薄唇,此刻倒真是晓得冰雪一般的人了。
碧玲原本还在指责中的唇瓣闭了起来,想要将他被子盖一盖,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被他握得紧紧地,想扯也扯不出,只好将就着将被子给他盖上。
据师傅的说法,他失血过多,又失了元丹,定然要昏迷一段时间,且醒来后因为根基受损,想要重新修炼,也要费力得多,甚至比资质最普通的人也要辛苦,因此他和大长老才会尽力去找到巩固他根基的灵物。
不能修炼…对师兄来说,一定是最痛苦的事吧。
在万星门这么多年,关于凌赋白的事,碧玲就算是不主动打听耳边也总会有人讨论。
与方师兄那一类舍不得家人却被强行送出来的弟子不同,凌师兄却是自愿拜师修行的。
江南凌家,当朝富商之一,富可敌国,嫡系只有凌赋白一子,无论纳妾多少,也没能生下别的孩子。
只是这孩子自幼似乎便对黄白之物不感兴趣,就连抓周的时候,也是拿的边边角角里的一把剑,不过三岁,就能拿剑比划得有模有样。
这样的小公子,本应是千娇万宠,将来继承家业,继续快快活活地做少爷,当老爷,却对一切都兴致平平。
直到六岁那年,二长老偶然打门前经过,见凌家府宅之中似有祥气,进门拜访,就与这小公子看上了眼,拜为师徒。
从此告别烟柳繁华,踏入道门,朝练剑,昔悟道,坚持不渝,直至今日。
仿若他天生就是为了道门的这把剑而生,为了道门的这把剑而活。
这样的师兄,若是不能继续修行,只怕等于要了他的命吧。
碧玲思及至此,缓缓从他没有温度的掌中抽出手来,蹑手蹑脚走到门外。
于风雪之中,取出自己的青玉板:“师傅可知,要如何才能让师兄重新有修炼的根基?”
碧玲举着青玉板,等待二长老的回音,在荧光闪烁的那一刻,便迫不及待地启封倾听。
在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原本还下垂的唇角,又翘了起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碧玲当下青玉板,急忙御剑朝景弈渊所居的方向飞去。
“师弟,师弟。”碧玲在门外敲着门,等了好半天也不见回应,不由得踮起脚往里面看进去,“莫非是不在这儿。”
门派内弟子平日都洁身自好,没事儿也不会瞎串门,因此众人房屋的门平时都是松松关着的。
碧玲不知景弈渊上哪儿去了,只好推开门,自顾自进去了。
“咦?”上次她来的时候,这桌子上还是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为何现在有一封信。
又联想到他不在这儿,莫非…这是师弟有事外出专门留下的信。
这样想也不无道理,景弈渊根本没有什么需要联系的人,更遑论信件交流了,碧玲暗自肯定地点点头,拿起桌上纸质精良的信封,凝眉打开,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吾儿亲启,师弟什么时候有儿子了,不对不对,那这便是狗皇帝给师弟的信了,我还是不看的好…看一下吧,应该也没关系,我跟师弟都这么亲了…”
“你在做什么?”大门重新被人推开,原是景弈渊刚刚回来,眉间还带着外面风霜的寒意。
碧玲下意识想将信藏起来,却又意识到藏也藏不住,只得讪笑道:“无…无事。”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偷看信件被抓个正着,大家不要学习这位差生。
第78章 凤印
她的小动作景弈渊如何会看不出来, 只顾不上这些, 点漆般的黑瞳紧紧盯住碧铃泛红的眼眶,眉心微拧:“怎么哭过?谁欺负你了?”
说着,大手一伸,将她带到怀里, 垂眸细细详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隐忍不发,似是就等着碧铃说出让她流泪的罪魁祸首,然后再一剑将其毙命。
“啊?”没想到他一眼就看出来,碧铃反倒想起自己来时的目的,眸色闪烁。
师傅说的那东西, 就在皇宫内, 而师弟不喜欢皇宫,她又不是不知道。可是,如今大师兄已经根基尽废···
转眼间想起自己方才离开时, 凌师兄躺在床上安静苍白得没有血色的面容,碧铃还是忍不住出声道:“大师兄···他···”
又是凌赋白。
景弈渊如玉般的面容在碧玲看不见的角度沉了沉,感受到怀中人身躯的微微颤动, 终究还是忍住了, 反而柔声道:“他怎么了?”
担惊受怕一整天, 鼻间闻到让人安心的清新气息,碧铃不知为何,提起的一颗心像是终于找到了落脚点, 垫脚忍不住伸手揽住景弈渊的脖子,在他的脖颈处蹭了蹭,带着哭过后的鼻音软软糯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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