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本好好躺在床上的白发道士,竟然在此刻坐起了身子。
他张开惺忪的双眼,迷糊看了看周围,甚至扭了扭满是脓疮的脖子。
“这……哪儿……”他看见站在面前的我,一时没有认出来,问道。
“你,你没事吧?”我令长立长央将许长天扶起安抚,便赶忙走到白发道士身前问道。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后,才反应了过来,道:“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把你救了回来”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好转了个话题,接道。
“救我?为什么要救我?这到底是哪里?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为什么?”白发道士张开满嘴黄牙,捂着脑袋痛嚎了起来。
“你放心”我见他神志不清,不知所措,只好安慰道,“这里很安全,他们不会追过来了”
“我想起来了”他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是你,是你,原来是你”
“什……什么?”我被他纤细的手抓的有些疼痛,便轻轻挪开问道。
“你害死了我,就是你害死了我”白发道士瞪大了双眼,眼里充满了血丝,仿佛见了什么仇人般死死拉住了我的衣服。
“强子,让他冷静一下吧”许长天虚弱的声音传来,好心道。
我点了点头,以他现在的姿态,我不太好解释,只能退到了一边。
长立长央受许长天指使将白发道士按在了床上,待得他渐渐平息后,才松开了手。
“老先生,您可记得,您是在哪个道观修性悟道的?”许长天比我圆滑,他靠近白发道士温柔问道。
“我?道观?”白发道士对他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想透露。
看到这我松了口气,白发道士既然能够拒绝回答问题,那么应该是完全冷静了下来。
“那换个问题,您贵姓?”许长天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我姓许,名长天”
“我叫张杂陈”白发道士想了想,答道。
姓张?我愣了一下。
“原来是张先生,是咱们道教里的传姓呢,看来我们是关系密不可分啊”许长天套近乎的本事也不小,趁热打铁道。
“你也是道士?”张杂陈疑问道。
“没错,我的道观在峨眉”许长天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这老头愿意交谈了。
“哦,我没有道观,打个赤脚”张杂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打个赤脚这是行话,有两种意思,一种指的是小孩儿尚不成熟的时候,出门不喜欢穿鞋,所以经常被父母亲们训诫“莫打个赤脚”。
第二种意思则是通指医生,或者道士这一类职业,他们居无定所,走到哪儿是哪儿,且没有特别专攻的本事,但什么都懂一点,所以便会自称赤脚。
张杂陈这话显得颇为冷淡,纵使许长天语言能力不俗,但也不知如何接下去,只能尴尬的挠了挠头,想着别的话题。
“这是续命的器物吧”张杂陈望着倒在脚上,形状奇怪的灯盏,明白了点什么,问道。
“是……”许长天只好应道。
“我还有多久的时间?”张杂陈用手摸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回想起了点什么,又问道。
“两天,不多不少”许长天接道,“但是您的寿命还未走完,以您的本事,在地府尚可谋一份职位,不……”
“我自有分寸”张杂陈摆了摆手,打断了许长天的话,同时对我摆了摆手。
“我?”我指了指自己,他点了点头。
我深吸了口气,做好被喷天盖地骂哭的准备,走上前去。
“我要带你去见一些东西”张杂陈并没有对我有介怀,意料之外的讲了别的话语。
“什么东西?”我愣声问道。
“不用问那么多,你去还是不去?”他似乎有些烦躁别人问他问题,便直截了当的讲道。
我犹豫了一下,觉得他若是要谋杀我,那我也只能认了,毕竟为了救我而牵扯到他成这幅模样,一命偿一命倒也不算违背道义。
“行”我想明白后,爽快了当的点了点头。
许长天刚想替我提问,但被我拦了下来,我对他投去了一个放心的眼神,他也只好闭嘴不言。
“城南破了的道观,跟我走一番吧”张杂陈强撑着站起了身子,将身上的衣物脱下来裹住了脖子。
我见状,赶忙从包里翻出了一件衣服给他穿了上去,他也不反抗,任由我为其套上。
“只能你一个人”他独自撇开我走出了门口。
我对许长天叮嘱了几句话,让他在这里等着我,没事不要跟着来。
“你要保重”许长天也是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便只能如是说道。
我比了个ok的手势,跟在张杂陈身后出了门。
……
“城南应该是靠近望乡台的吧?”我有些讨厌沉闷的气愤,便找了个话题。
他的步子很稳很快,我不得不小跑跟上,还能说话打趣,让我佩服了一番我的体力。
“是”他很冷淡,只是吐出了一个字。
“常言‘一天不吃人间饭,两天就过阴阳界,三天到达望乡台,望见亲人哭哀哀’,您到那儿去,可是思念了亲人,想见一见?”我想起了之前了解过的故事,询问道。
“孤身一人,何来思念?”他头也没回的道。
这话的意思是:我没有亲人,思念个屁。
感情当道士的就必须是孤儿?我有些无语,但更多的是无奈。
在这两天你的时间里,我会尽力讨好这位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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