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里也忙得很, 若是普通的命案,恐怕还惊动不了他亲自来查。
叶微行听到这里,忽然想起这两个月楼外楼中的江湖人议论过的几个八卦, 心下一动, 道:“先生口中的命案, 莫非就是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将军之子离奇身亡一事?”
诸葛先生点了点头,又道:“不过据我调查, 折在这女子手上的人命远不止如此。”
这个叶微行倒是不惊讶, 公孙兰若是没什么本事, 那日后也不会成为让人闻之变色的江湖魔头了。
她把煮好的茶递给诸葛先生, 道:“所以先生此来,是为追捕她?”
诸葛先生:“是, 可惜晚了一步。”
公孙兰在京中时, 用的不是公孙兰这个名字。
她生得美, 看模样又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 寻常人见了, 实在很难对她生出戒心。
而她就靠着这副皮囊骗了京中好几个王公贵族家的公子。
可叹那些死在她手上的fēng_liú纨绔到死都不知道,他们其实是被同一个女人骗完杀了。
不过这也很正常,因为最开始检查那些人各不相同的死因之时, 就连诸葛先生都没想到,犯下这些命案的竟是同一个人。
后来他明察暗访,总算理清了一些眉目,寻到了一些线索。
“我追查至今,发现她平日里神出鬼没,很是小心。”诸葛先生说,“我猜她应该精通易容之术,场合不同,模样便也不同。”
“原来是这样。”叶微行作恍然状,“那先生是如何知道今日来此求剑之人,便是您要寻的凶手的?”
诸葛先生喝了一口茶,从袖中摸出一小截断剑来,道:“这是我在其中一个死者手上寻到的。”
那个倒霉鬼是兵部尚书的独子,同其他纨绔比起来,武功要好上不少,据说还是天生神力。
他死的时候身上穿了一件刀枪不入的金丝软甲,最后仵作查验死因时,发现他喉上的伤口格外血肉模糊,像是被钝器割过。
诸葛先生猜是两人动手时,公孙兰本想一剑穿心,结果被金丝软甲挡了一下,不仅未能杀掉对方,还叫对方反客为主,捏住了她的剑。
“谢尚书之子天生神力,在那样的生死关头下,徒手折断了她的剑也不稀奇,但他到底不是这魔女的对手,最终还是未能撑到尚书府中的侍卫赶来就死了。”诸葛先生把自己的推测尽数告诉了她,“我后来审问过尚书府的侍卫,他们当时曾试图追出去,但却没能追上。”
“叶姑娘是剑中高手,想必能看出来这截断剑绝非凡品。”
“是。”叶微行点头。
“她杀了那么多人,虽然在谢尚书儿子手里吃了一点亏,但最后还是用断剑结果了其性命,这样的高手不可能一直用那把断剑。”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所以我便猜她接下来的打算是换个身份,求一柄新剑。”
寻常凶手可能会担心这么做暴露身份,但公孙兰不一样。
她在京城周旋在那些王公贵族之间,将那么多人玩弄在掌心之中并谋财害命时,本来就用了不止一个身份。
诸葛先生觉得她一定对自己的手段非常自信。
未免打草惊蛇把人吓得不敢冒头,这回他特地没把自己已经着手调查这些命案的消息透露出去。
他觉得这个凶手一定会再出现。
唯一的问题在于,她到底会向谁求剑?
诸葛先生一开始猜的是姑苏拥翠山庄那位,替前任天下第一剑李观鱼铸了凌风剑的铸剑师。
毕竟众所周知,拥翠山庄有天下最好的铸剑炉,那位铸剑师因铸了凌风剑而被李观鱼留下常住,此后三十年,铸出的剑把把不凡,可以说是最完美的人选。
结果这几个月来,拥翠山庄风平浪静,来往之人皆是李观鱼的知交好友,他连凶手的影子都没等到。
就在他怀疑自己的判断时,“天下第一”横空出世了。
诸葛先生道:“说实话,来杭州之前,我并未抱多少希望,没想到最后竟有了意外之喜。”
叶微行也没想到这里面居然有这么多曲折。
但她没顾着感叹,而是直接问诸葛先生:“那先生的意思是希望我配合您,在她来取剑时,将她制住交给您?”
“倒不用这么麻烦叶姑娘。”他笑得很温和,“叶姑娘只需如约为其铸剑便好。”
“诶?”叶微行不懂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根本没必要夜探别院拜访天下第一啊,继续守在暗中,等公孙兰再出现不就行了?
看懂了她的疑惑,诸葛先生又喝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我原本担心天下第一大师无法铸出这凶手想要的剑,若是如此,凭这凶手的性子,极有可能动手杀人,到时我若出手慢了一步,便又是一条人命了。”
叶微行:“……”你不如直说你本来觉得我就是个招摇撞骗的。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天下第一真的是个不会铸剑的骗子,那他打算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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