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初对她笑笑,没答话,起身回房间了。
卧室陈设简陋,也没有开灯,堂屋的亮光从门缝里泻入一道。她抬眸,看见厉腾坐在床边,手里夹着烟,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眉眼隐在暗处。
屋里有一股很浓的白酒味儿。
阮念初反手把门关好。室内瞬间重归漆黑。
她快步走到她身前,皱紧眉,声音压得很低,不安道:“你没有真喝醉吧?”
厉腾看她一眼,语气冷静,“你说呢。”
阮念初又问:“……那一男一女,是不是之前追杀我们的那两个人?”
厉腾把烟丢地上,拿脚碾死了火星,“是。”
她心沉到谷底,“……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厉腾:“见机行事。”
“……”阮念初抿了抿唇,声音还是很低:“陈国志到底帮哪边?”
话音刚落,房间门就被人咚咚敲响,隔着门板,陈国志的声音骂骂咧咧传进来,醉醺醺的,含混不清道:“厉哥,你这酒量也太他妈菜了,比那个段誉还菜……嗝!开门开门,我还要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厉腾扭头看了阮念初一眼。她会意,上前把门打开。
陈国志身上酒气熏天,拎着一桶酒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门刚关,一把伞刀就抵在他脖子上。
陈国志一瞧见那刀就发憷,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低声:“我好心好意来帮忙,厉哥,您就这样对朋友?”
厉腾没有笑意地勾嘴角,“我是兵,你是贼,当不了朋友。”
“切。”陈国志嗤,“要不是看你救过我命,鬼才管你们死活。”
阮念初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救你命?什么时候?”
陈国志盯着厉腾,说:“你知那两个人一直在盯着你们,但我不知,客栈闹那一出,他们肯定就要注意到我。达恩和郑爷之间那么大一梁子,他们是达恩的人,我是郑爷的人,我要落他们手上,就是死路一条。所以你我关一晚上,第二天又把我丢派出所门口,是在救我的命。”他顿了下,道:“人在江湖讲个义字。你救我一命,所以我来还你一命。外头那两个都是职业杀手,你一个人还好说,带着这么个手无抓鸡之力的妞,胜算大么?”
阮念初纠正:“手无缚鸡之力。”
陈国志瞥她一眼,换回粤语:“早跟你们说我国语差,不吐槽不行?”
厉腾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见那条路上废了两辆车,其中一辆是你的。”陈国志道,“又看见那两个人行踪鬼祟。估摸着你们出事了。再者说,你们要是死了,我找不到达恩也没办法跟郑爷交差。”
阮念初忍不住打断:“先说接下来怎么办吧。”
厉腾和陈国志看了对方一眼。
陈国志眼珠子转转,拍胸脯:“那娘们儿一看就比那男的剽悍,女的我来,男的给你。”
厉腾:“那男的之前中了我一枪。”
陈国志被呛住,“你他妈不早说?”
厉腾面无表情:“你他妈也没问。”
陈国志咬咬牙根儿,“那就男的给你,女的给我。”稍顿了下,又问:“你手上有家伙么?”
厉腾说:“没子儿了。”
陈国志低骂了句脏话,瞠目:“那你让老子拿什么跟他们干?”
厉腾靠在门侧,没搭腔,只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刀给他丢过去。陈国志伸手接过,瞅瞅短刀,再瞅瞅厉腾手上拿的伞刀,说:“我要你那把。”
阮念初瞪他一眼:“那是中国空军的军刀。”
闻言,陈国志瘪瘪嘴,不吭声了。
几分钟后,房间门开了。
三人神色警惕地走到堂屋。这儿的灯还亮着,婆婆坐在灯下,还在缝衣裳。
瞧见他们,婆婆明显一怔:“怎么了?”
阮念初蹲下来冲她笑,嗓音柔缓:“婆婆,很晚了,您早点休息吧。”
话音落地的同时,厉腾已捏住婆婆后颈,找准某个穴位,下劲一摁,婆婆立刻便闭了眼昏睡过去。
陈国志从背后接住她,三人把婆婆抬进房间,关好门。
一出来,就看见瓦莎和段昆站在屋外,盯着他们,表情冷漠。再没有丝毫的世故客套。
“……”阮念初皱眉,心跳瞬间漏掉一拍。
厉腾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微动身,把阮念初整个儿护到身后,冷冷道:“私人恩怨,别伤及无辜。”
瓦莎扯了下唇:“那个老太婆又不是我们的目标。真要动她,刚才就不演戏了。”
陈国志:“那你们的目标是谁?”指指厉腾,“他?”
段昆闻言哈哈大笑,“真是个笨蛋,猜错了。是那女的!”话刚落,冷光乍现,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他们,动作极快。
陈国志飞起一脚踹过去,两人刀光往来,打成了一团。
瓦莎盯着厉腾,挑眉,吐出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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