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此次竟是直接来了将军府,倒是把赵家众人吓了一跳,接完旨意方才明白为何竟在将军府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赵氏一族嫡女清婉、四女清菡,姿态恭谨,德仪备至,礼艺之选举止仪态万千,落落大方,经监场皇子及亲赐礼官言明,分获礼艺艺主及小艺主之称。秉承孝仁恭太后慈谕,赐艺主赵清婉梦语流纱团扇,小艺主紫蝶团扇。到旨之日起,特准两位双艺主进蓬莱殿复旨,特此谢恩。钦此。”
原是这结束的画艺与礼艺艺主均是由自家孩儿所得,说来也是骄傲得很,虽未强求自家女儿拼着这些光耀门楣,他赵家还不需要女子担此重任。
然,此时突然接到圣旨,赵将军老脸一红,喜不自禁,碍于公公在场,未曾忘形,只是那刻意忍耐的俊脸及其富有喜感。
“将军接旨吧,咱家恭喜将军了。”那公公捏着尖细的嗓音谄媚出声,满脸的褶子堆在一起笑得好不纠结,仿似还嫌自个儿不够喜庆。
赵将军客气的吩咐底下的人备茶,“有劳公公了,公公喝杯热茶歇歇脚可好。”
“不劳将军了,老奴还得去旁处传旨呢。”既然如此,赵将军自是没有心情再和这公公虚与委蛇,不过是面子上的事儿,赵夫人上前将一锭银子塞到公公袖口。
嗬!出手果真大方,宫里的人俱是人精似的,倒也不吝啬自个儿的嘱咐,临走前,那位公公又开口:“太后娘娘恩典,两位艺主自是须当紧入宫陪侍,以示谢恩,想必咱家不用多言,将军自是知晓。”
这才等着众人道了谢,将这公公送了出去。
本是无甚大事,今日倒被这一道圣旨乱了手脚,倒不是皇宫去不得,只是这太后这般关心倒是让赵清婉心里忐忑不安。她可是未曾听说太后娘娘竟对六艺之事这般重视。
赵夫人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很是揪心,自家两个女儿虽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乡野女子,到底皇宫不比自家,两个未曾及笄的少女又如何规避宫中险恶。
“母亲不必忧心,今日妍儿娘亲正要进宫向太后请安,想来可以照应一二,不过是去谢恩罢,想来无甚大碍。”
尹乐妍定是一眼便知婆婆忧心何事,自是出声抚慰。安阳侯夫人是有诰命在身的,因此经常递了牌子入宫请安,赶巧今日也须得入宫,这才解了赵夫人稍稍愁绪。
“婉婉菡儿快些换身衣服,宫里自是须得隆重些。”尹乐妍一边抚慰自家婆婆,一边遣了身边的花嬷嬷去帮着两个表妹兼小姑子梳妆。这花嬷嬷可是安阳侯夫人特意寻来的宫里的老人,对宫中礼仪自是再清楚不过。
赵清婉随着赵清菡道了谢,便回了自个儿的芙蓉院,虽不甚了解今日这出急促的入宫到底作何打算。然到底捉摸不透,只得歇了心思,嘱咐冰柳作何发髻,作何妆容。
听那传旨的公公那般作态自是十分要紧,如今当真是十万火急,赵将军眼看并未能帮着何事,只得吩咐肖叔选了上好的马车和车夫,只想着平平安安送至宫里罢。只怕此次过后,赵家定是会在京都里扬名,许是近来自家显名的时候过多,只恐害了自个儿妻女,此时倒是有些踌躇,一向从容镇定的脸上多了些许愁绪。
赵将军将两个女儿送至府门,只带着随从出了偏门。未曾与赵清扬几人交代,然赵清扬自是清楚自家父亲要作何。
“臣女清婉(清菡)参见太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赵清婉姐妹被宫女引着进了正殿,不想竟是坐了一屋子的女眷,来不及细看,便当先下跪行礼。
两道少女悦耳的请安声在大殿响起,众人的视线当然立时便扭转到赵清婉和赵清菡的身上。
“抬起头来哀家瞧瞧。”太后方才便知这两个艺主进宫请安,此时倒也未叫起。
赵清婉两人应声抬起,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此时未有一丝慌乱,只稍稍捏了把汗,背脊便直立着,温婉抬头,她倒是不敢真的与上座之人对视,只稍稍抬眼,便似是娇羞移了视线,水眸动人,小小的身子却当真娇俏些。
一旁赵清菡见妹妹抬起头来,倒也隐下怯意,稍稍直了直腰杆,许是这满座的金贵之人着实晃眼,到底有些稳不下心神。
孝仁恭太后高坐大殿主位,随手拿起桌边的茶盏轻抿一口,双目却炯炯有神直视跪着的两个女子。心中腹诽,想来应是左边这个了罢。
“果真都是品貌端正的女子,起身罢。”太后倒也并未过多为难于谁,复又吩咐身边的宫女看茶,“元安,赐座,离得哀家近些。”
“是。”孙姑姑恭敬应答,转身出了大殿,再回来之时手上便端着两盏茶,分别放置赵清婉和赵清菡的案几之上。
赵清婉眉心一跳,方才太后挑眉的神色不自觉回荡在脑中,心中总觉不甚妥当。
果然,赵清婉端起茶盏,莹润亮泽,上好的白玉杯,打眼悄悄扫了旁人的杯子,除却自己和阿姐的果真都是一套寻常的青瓷。想来,这定是故意为之,万万不可出任何差错。
只见她玉手轻轻捏起茶盖,小指微微翘起,低头轻触茶杯,眉心舒展,并未有一丝一毫异动。喝罢又将杯子放回案几,拿了身侧手帕碰了碰红唇,一双莹润的大眼睛清透可人。
太后似乎很是满意这般心性,竟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清婉觉得这茶如何?”太后倒也未曾隐晦,直接问了彻底。
“回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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