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吧,毕竟是从小看着王妃长大的,总觉得她还是个孩子。也难为王爷能忍住了。”
“我就是怕王爷不喜欢王妃,还当她是妹妹,不过因为瓦剌王子要把王妃抢去,才提出要娶她。若是如此,王爷以后还会宠爱别的女人吧?”碧云不无惆怅地说道。宫里的嬷嬷说,男人新婚之夜都如狼似虎。正常男人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几个人能忍得住?王爷可是正值盛年呢。
她们私心里当然希望王爷能独宠王妃,最好再生下一儿半女,这样地位就能稳固了。毕竟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更别说是一个亲王。这些年喜欢王爷的姑娘也不少呢,只不过王爷眼高于顶,都没看上。
东宫的规模比坤宁宫略小一些,但有很多属官来往进出。他们看到朱翊深和若澄,全都俯身行礼。马上就要会试了,若澄没看见沈安序,猜他大概是在家里专心备考。听说这一届的科举,藏龙卧虎,有很多声名在外的大才子。
有几位年轻的官吏正好也在东宫的廊下说会考的事情,没有注意到朱翊深一行人过来了。
“我前几日在街头看到很多人都在押这次会试的夺魁者,有几个大热的人选,比如跟咱们共事的沈公子,绍兴府的解元叶明修,太原府的第三名李垣,北直隶的第五名柳昭。你们说谁的胜算最大?”
“我看啊,还是叶明修的胜算最大。你想啊,背靠苏家,本身也是才华横溢,最后怎么说也是前三甲。”
“对对对,他现在住在贡院附近。我前几日还看到一辆乌蓬马车停在巷子里,上面下来一个戴风帽的姑娘,八成是那苏家千金。”
“我要是叶明修,肯定偷着乐呢。旁人还等着榜下捉婿,他倒好,前程和婚事都已经搞定了。”
那群人正热火朝天地说着,直到其中一个发现朱翊深和若澄,连忙对众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转过来行礼。朱翊深目不斜视地走过去,若澄跟在他后面,却有些关心叶明修的消息。她听到族学的学生议论叶明修是绍兴府的解元,只是没想到他跟苏奉英的事情竟然闹得如此沸沸扬扬。她记得这次主考里面那个副都御使,是个骨头很硬的老先生。
若澄之所以对他有印象,是当年在宫里的时候,那副都御使为了将一个妃子贪赃枉法的表兄罢官,在先皇面前据理力争,一点脸面都不给,气得先皇差点命人把他脱到午门外杖责。后来先皇在娘娘的劝说下消了气,不仅罢免那官员的职务,还将老先生升官。
那老先生也是写得一手锦绣文章,还有几分恃才傲物。只是不知,叶明修与苏家的关系,会不会影响老先生对他的判断。
朱翊深则在想完全不同的事。前世叶明修会试的成绩似乎只在中游,堪堪进了殿试,在殿试的表现才稳住了他二甲的名次。那时他没有苏家作为依靠,所以结果一波三折。这一世,朱翊深无意间扭转了苏奉英的命运,没想到连带着也对叶明修产生了影响。有苏家作为助力,叶明修不会再需要他,甚至有可能爬得更快。毕竟当初叶明修一直得不到机会,才想着与他这个不得势的王爷合作。
他既然此生占尽先机,总想挫一挫叶明修的锐气。到底前生是被他算计了,还满盘皆输。
朱正熙在殿内等他们到来,太子妃卧床静养,并没有在场。朱翊深和若澄行仪如同在坤宁宫时,只不过朱正熙全程都是站着的。等到仪式结束,他走到朱翊深面前说道:“九叔莫怪,昨日实在是太子妃身体不适,我才没能去府上道贺。改日,我在鹤鸣楼请你吃酒。”
朱翊深摇头道:“东宫的香火乃是大事,何况你的贺礼我已经收到了。太子妃现下如何了?”
朱正熙脸上露出泄气的表情:“不怎么好。别的人怀孕都胖了许多,她却还是很瘦,而且太医说这一胎很难,就算勉强熬到生产的时候,也只怕会有血崩的危险。我不知道该不该要这个孩子,但母妃和她都坚持把孩子生下来。”
朱翊深皱了皱眉头,怎么今生换了一个人,结果还是跟前世一样?苏奉英是积郁成疾,这位太子妃呢?他隐隐觉得奇怪。
朱正熙惨淡地笑了下:“算了,九叔才新婚,别说这些事。”
朱翊深点头,转而问了他最近的功课。大婚的事情忙了几个月,朱翊深进宫的机会就少了。与前生一样,端和帝自上次病好了以后,于政事便没那么勤勉,反而迷上了长生不老之术,四处求医问药,还招揽了一些江湖术士进宫炼丹药。内阁的大臣遇大事不敢独断,找他多被搪塞回来,便只能找太子商量。
若澄一直站在旁边听他们叔侄俩说话,政事她不大听得懂,便看了看挂在东宫的字画。稍后,朱翊深去为朱正熙找一本书,让若澄在殿内稍候。若澄其实不敢跟朱正熙单独呆着,好在殿上还有别的东宫侍从,她尚能自在一些。
朱正熙走到若澄的面前,上下打量她:“每次见你好像都不太一样。你小时候的样子我总觉得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难道真是我的错觉?这么多年我都没搞明白。”
他说话的口气还是很随和,只是毕竟年岁渐长,多了几分沉稳。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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