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似乎在纵容我的咄咄逼人,“他真的会承认是我的弟弟吗?”
“是啊,那为什么他会不承认是你的弟弟呢?”
他往后靠了靠,抵在柜子上,语气微凉,但仍然随意:“你是想说,因为不能忍受我的残忍、无情,所以连我的弟弟都离开我了,是吗?”
我低下眼睛,“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嗯。”
他淡淡地笑了笑,伸出手臂揽着我的腰。
我不明白。
他这么温柔。
我们明明还没有和好,他却忽然向我妥协。
他的眼睛软软地看着我,透露着温柔。
他知道我见过谁,知道我所知道的所有事情,并且知道我得知后的反应,任何任何……
他什么都知道。
所以他温柔。
我漠然地任他抱着。
“我父亲他们的事情,你都是知道的,是吗?”
我感觉到他的手圈在我的腰上僵硬了一下。
“我知道。”
“然而你明知道他们是牺牲品,也依然要把他们送上祭品台,是吗?就像对安娜一样。”
我推开他的环抱。
“不要再提安娜的事情了好吗?我不想再听到你说那些话。”
他微微地皱了皱修长的眉毛,好像小孩子一样娇气地不满。
我知道的,他不想听到那句“我恨你”。
“你可以放弃你的弟弟你的家庭甚至你的一切……可是,”我的心开始莫名颤抖,“我不行。”
他忽然用力握住我的手。
“就算你的帝国赢得了这个世界,可是你自己呢?你却什么都没有了,所有曾经爱你的人都离开你,这真的是你想要的世界吗?”
“安迪,”他猛地放开了我的手,长长的眼睫垂下了,也许是我的错觉,他的声音有些飘摇,“不要这样说,我们不要吵了,不要吵了好不好?”
我退后一步。
“你的心……为什么可以这么冷。”
我继续往后退着。
直到他忽然上前,我被极快的一个力道拽了回去,他用力抱住我,深深地吻住我的嘴唇。
总是缠绵在他的脖颈处的百合香气瞬间淹没了我,我的眼泪几乎就要掉下来。
第一次感觉到他的唇这样烫。
我的眼底水汽翻涌,我拼命地忍着。
我张大了眼睛,忍着。
我狠狠地咬住了那柔软的唇,血腥味蔓延。
熟悉的味道勾起痛苦的记忆,让我痛苦,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推开他,按住胃部。
他又一次露出了那种震惊的眼神,惊讶,愤怒……一片空白。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大颗蓝宝石一样的眼睛里有透明的颜色。
他用手指轻触唇瓣,一滴鲜红的血珠子挂在他莹白的指尖。
无法再看他的表情,我转身就走。
“你忘记了……你承诺过什么吗?”
身后的声音特别特别轻,特别特别压抑,一碰就要破碎一样。
我什么话也没说。
回办公室带上资料,刚刚匆匆跨出总理府,大厅里忽然传来一阵喧哗,时间已过了晚上10点。
“中尉,请通知机动部队!”
“请电话传令机枪组,是紧急命令!”
“马上,对,杜伊乐丽花园右街!”
一片嘈杂和紧张的喊话。
我心里咯噔一下,忽然预感到什么,往回跑了几步又刹住脚,心忍不住乱跳不止,略微想了想,我又折往杜伊乐丽花园的方向跑去。
老远就能听见右街传来轰鸣的机车声音,党卫军的机动队,机枪组,从来以雷厉风行闻名。
我看了一下表:十点十六分。
只用了4分钟的时间就包围了整个杜伊乐丽花园。
军车的前灯把右街的墙面照得雪亮。
架起的白色大探照灯让整个地区无所遁形。
雪白的灯光下,树的影格外黑。
穿着睡衣的居民排成一字队伍被缓缓地押送离去。
在夜风中瑟瑟发抖。
几个军官已经站在了塔基上举着铁皮罩子大声喊话:
“你们不要试图抵抗或者逃跑,这个地区已经被包围了!”
“放下武器,走到街上来!”
一辆黑色的德国轿车停在了街口,雪白的绒布帘子在灯光下白得刺眼。
前座安东尼克下车,他打开后座的门,递上风衣。
阿德里安一身黑色的军装,再披着黑色的风衣几乎就要和黑夜融为一体。可是那璀璨得让人移不开眼的金发却生生地把他从夜的混沌中拉到了所有人视线的中心。
我忽然很感叹,真不愧是兄弟。
枪声在此时,毫无预兆地响起。
站在塔基和工事上的士兵哗啦啦地滚了下来,前排的战士开始慌乱。
接着就看见一片黄色的火光骤然乱闪,硝石的气味忽然浓重地阻塞了整条街道。
玻璃稀里哗啦全部破碎,四处飞溅。
安东尼克站在阿德里安的前面为他挡住。
阿德里安依旧像过去一样,优雅地向他身后的副官伸手。动作流畅得似乎那些飞溅的流弹和玻璃都不存在一样。
“将军,请回避!”
“将军,危险!”
前方有人冲这边喊着。
阿德里安恍若未闻,神情悠然。
他接过一把黑色的加重卡宾枪。
白色的手套握着枪托十分鲜明。
他往交锋的前端走去。
我的心冲上了嗓子眼,脚步都跑不利索。
两边扫射的声音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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