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湿漉漉的一片,风吹上去很凉。开始的麻木渐渐过去了,疼痛像是水一样慢慢淹没上来,浸润着浸润着,越来越强烈。
我疼得发抖,这还是我第一次中枪,我大概能感觉得到骨头没断,但是我浑身的肌肉随着伤口一阵阵地抽搐。
头开始发晕,不过至少还管用。
我举起手,用非常蹩脚的,带着法国腔的德语说:“大人,我是平民……”
我开始佯装出语无伦次的样子。
“上帝啊,我的腿,您打断我的腿了……别杀我,我是效忠帝国的……”
我瞄见那几个拿枪的人穿着的是党卫军的黑军服,于是低下了头把脸藏进黑暗里,小巷里没有灯,巷口接着大道,射过来的光线很模糊。为首的军官走上来,用枪杆顶着我的喉咙,他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用疑惑地声音问了一句:“你是什么人?”
我支支吾吾,说了一个法语名字,那人好像是看不清楚,皱了皱眉用不耐烦的声音说:“带回去查查。”
被拖出巷子时,我回头看了一样香榭丽舍54号的方向,摩托车队已经把那里包围。
我暗中摸了一下外套的口袋,心里一凉,枪还在身上……真是个要命的玩意儿,我铁定得进去了。
有趣的是,被扔进监狱的犯人还能享受到医疗待遇,我现在正被架着一条包扎的像根柱子似的腿,两臂绑在审讯室的铁椅子上。
我本来是和一堆半死不活的嫌疑犯一起接受搜身检查的,结果那党卫军的小伙子疑惑地拿灯光照了照我的脸,霎时间就像见到了陆军上将一样,脸都白了。于是我开始接受特殊待遇,一连几天都有一群人围着我转。
两边站着的看守一个站得像钢钉一样一动不动,脸板得像石刻;而另一个一直在不停地打着哈欠,直到一个雷厉风行的年轻军官拉开门走进来,身材适中,一头漂亮的白金色卷发柔软蓬松,上来就狠狠地甩了那个犯困的士兵好几个耳光。
我眯着眼睛,看见那个士兵的两边脸颊迅速地肿胀了起来,他一脸的惊恐看着比他矮了一个头的长官。
我心里暗暗笑了一下,那一头白亮的软毛怎么看怎么象……一只白化种的小松狮犬,我忍不住呼哧一声笑了出来。
长官转过头来,斜斜地吊梢眼严厉地瞪了我一眼,乍一看去,这人给我感觉好像有点安东尼克的那种妖媚味道。
啧啧,肯定一样的毒舌。
他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冷笑了一下,手里拎着我那把黑色的手
枪玩转了几圈,然后啪的一声拍在我的面前。
“这枪不错。”
我不以为意地抬了抬眉毛。
他拿起桌面上的资料翻了翻,对着我看了一眼,然后念道:“安迪洛尔赛廷,哟,没想到居然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我实在昏昏欲睡,懒洋洋地说:“客气了。”
说句实话,自从在这种没完没了的审讯中得知这次的暗杀已经被破坏之后,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好好睡一觉。
好吧,随便你们怎么折腾我好了。
他有些惊讶,不过马上又恢复了那种凶悍的神情,他问那个被扇得很惨的士兵:“审了多久了?”
“三天,长官。”
他不耐烦道:“我要具体时间。”
那个士兵战战兢兢地说:“我只有两班岗,一共三十个小时,其余是……”
“可以了,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换个清醒的上来。”
我听着听着,眼皮就要合上。然后右臂上一道清晰的撕裂的痛又把我从半昏迷的状态拉回来,我忍不住龇牙咧嘴。
我有气无力地吼道:“拜托!”
白色的小松狮犬恶毒地笑了一下:“拜托什么?”
我歪头看了看我的右臂,一道钢片穿过我的上臂肌肉,拉动的过程中带出一堆堆凝结的血块。
我一面冷汗直冒,一片咧嘴笑了笑:“长官,您好歹也换个地方吧,在这样锯下去我右手就废了,您就是让我写我也写不出来呀……”
他歪头想了想,然后说:“你知道我要你写什么?”
我抬起下巴指了指审讯桌上的那一迭纸,“就是那个报告嘛!”
我说:“写完了让我睡一会儿行不?要我写多少都行,我都连续七十多个小时没合眼了……”
他先是露出了一丝有些快意的笑,然后看了看那些胡言乱语的“审讯成果”,看着看着骤然暴怒,厚厚的一迭纸就在他手中唰唰两下被撕成几截,白色的纸片满室飞舞,他眼睛喷火地看着我,我亦是笑眯眯地看回去。
他一边点头,一边怒气冲天地说:“你倒是有胆……好……”
他刷地一下拔出一把大口径的枪抵住我的额头,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毙了你?!”
我又开始混混欲睡,半睁着眼睛看着他:“这样不让我睡觉真的是比死还难受……要不你干脆开枪算了。”
他沉默了一下,又慢慢地放下了枪,语气中的怒火也慢慢降了温,他冷笑一声道:“你还真吃准了我不能杀你。”
我打了个哈欠。
他又有些肝火上升的趋势,一把揪起我的领子,扯得我右臂的口气撕拉一声,我一下子咬破了嘴唇:“靠!”
他似乎享受着撕裂和流血带来的刺激,咧嘴笑了一下,他说:“我虽然不能杀你,但是也能有别的办法让你开口……就算你再能扛,还有盖世太保的一套家伙,我就不信你还能嬉皮笑脸……”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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