酪的骸骨,有一层肥肉又有一层厚骨。蛇不同于哺乳动物的肌肉纹理,是非常肉感的那种细腻光滑。
梁凉最初整个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吴燕夏甚至感觉她整个身体都在轻颤和尖叫。但随着指尖轻触到坦克,一切就仿佛顺理成章,她的手慢慢下滑,就在他还担心她随时在自己怀里晕过去的同时,梁凉居然已经镇定地摸完了整条尾巴。
随后,梁凉又以莫名的胆量,嘟囔道:“……加、加油,坦克,你,你要快点蜕皮。”
坦克依旧一动不动地盘着,要蜕皮前的蛇是很脆弱的,全无抵抗能力。
“不要死,求求你了。”她轻声说,然后又以刚才的动作,摸了摸坦克的尾巴,手势非常温柔。
一如她摸曾经的泰迪。
就在此时,梁凉突然感觉手下僵硬的蛇轻微地一扭。吴燕夏反应比她更快,他迅疾地先捉住蛇的七寸,在她耳边轻喝:“出来!”
随着梁凉惊惶地把手抽回来,她个人虚软无比,后倒在吴燕夏怀中。而他也迅速跟着收回手,紧锁上笼子。
方才在笼子里似乎陷入沉睡中的坦克,仿佛清醒起来,它扭动着蛇身,无声地昂起头。如果蛇有情绪,可以感到它进入一种无比的焦躁状态,就仿佛垂死的囚犯被锁在正逐渐弥漫致命毒气的密室里,找寻最后生存的可能。
此时坦克三角蛇头一抖,它扭动身体,开始高速绕着整个笼子底部游滑起来,带着令人目眩胆颤的疯狂挣扎状态,冲撞得铁笼砰砰作响。
两个人同时闻到一种油味,那是蛇蜕皮前散发的味道。
梁凉感觉她的脖子被铁链锁住了,体会到最纯粹的恐怖。不自觉地要再向后躲,被后面的吴燕夏用手臂紧紧抱住。
他惊喜地,一眼不眨地说:“它要蜕皮了!”
坦克拖着长长的蛇身,在笼里不断抽搐和奋力前进,越来越快。笼子被撞击的声音越来越大,如果坦克此刻依旧能发出犬吠,大概会发出在深夜里最让人不安的那种长长的、哀鸣似的预警声。
它不断地以头撞击笼子中间的粗糙的石块,紧紧地缠绕后再松开,仿佛没有痛觉。
梁凉已经看到它吻端的上下颌处有了道细小的、仿佛透明塑料壳那样的裂缝,她惊呼一声,而坦克仿佛也有了感觉,全力往这处缝隙处来回用力地撕磨。
它全力地绕着灰色砾石、土黄树干,一遍遍地游走。
缝隙终于被坦克扯得越来越大,一层好像人工塑料的乳白色皮层正从缝里掀起来,崭新的身体就在老皮中央。坦克不断地在拐角处迅捷地扭动着它的身体,就像孩子想甩掉脚上的袜子,而那老旧皮层在尾部也越堆越长,终于,从头到尾逐渐的剥落。崭新的、斑纹亮丽的黄色蛇鳞越露越多。它受到振奋,精神抖擞地不断吐着信子,眼睛慢慢恢复了之前的水润乌黑,而随着它最后一圈奋力地游走,旧蛇皮终于像窗帘布样全部被剥了下来,落在笼子底部。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蛇完成了全部的蜕皮过程。
☆、第 50 章
蜕皮后的坦克, 像游动的速度逐渐缓慢下来。它惬意地又环绕一圈,再找到了水盆,开始喝水补充能量,也并不管笼子外面目瞪口呆的人类。
蛇室里一片寂静,旁边的神灯静静地趴着,偶尔摇摇尾巴。
梁凉不知觉间, 已经彻底倒在吴燕夏怀里。
他们坐在地上紧紧拥抱着, 共同看完这场自然和动物间新陈交替的过程。
“……我, 我难道真是小仙女吗?”
梁凉的整张脸发红发热, 布满汗水,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很狼狈可笑,但是已经完全顾不上了。
好神奇啊, 自己只是摸了两下而已。
在坦克进行蜕皮的时候,梁凉一直紧紧地盯着笼子, 那是一种无意识的注视。心情说不上是紧张、激动还是害怕或震撼, 也许言语永远不能表达她的全部感受, 只有同样亲眼看过这幕的人才能懂得这种生命的感染力。
梁凉发自内心觉得这一幕很美, 尤其在坦克拼尽全力地剥落旧皮的瞬间,她居然热泪盈眶。
吴燕夏看着她的眼睛,静静地补充:“可能真的是仙女吧。”
他除了微微惊叹蛇蜕皮的时机发生得如此恰好, 并没有梁凉那么大的感受。吴燕夏只是把她刚刚摸过蛇的那只冷湿的小手举到自己唇边,低头轻轻地吻在她的手背处。
“我喜欢你,凉凉。”吴燕夏清晰地说。
当占星师干燥的唇落下去,她不自觉一个轻颤。
虽然不合时宜, 但面对他第二次告白,突然间,梁凉回忆起首次看到神灯出现在脚下的那一秒。多么强烈的惊吓,陌生人的家里居然出现一条活蛇!闻所未闻,当时她整个人,整个心跳,和全部的呼吸都停住了,耳朵里嗡嗡作响,手心在渗出冷汗。
但当这种奇特的感情和恐惧一起渗入内心,梁凉发现,以自己这么胆小警惕的性格,居然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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