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说:“这样可以吗?”
葛菲看了他一眼,苏子扬逆光,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手伸在那里,就仿佛你不同意他就永远不会放下去一样。
葛菲愣了一下,把手搭了上去。
即便是隔着一层布料,苏子扬还是能感受到那只手的温度,跟他在大巴车上无意触碰到的是一样的,软软的,很小,不知道是石头太滑还是太紧张,他的手有些发抖。他肆无忌惮地握着那只手,觉得这趟山爬得真值。
可惜路太短,一眨眼就走到了头,脚刚挨上平整的正常山路,葛菲就把手快速地收了回去,她看了苏子扬一眼,说:“你没有小姨。”
苏子扬语塞,说:“对,我没有小姨。”
“那胡女士跟她女儿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说你有小姨?”葛菲直楞楞地盯着苏子扬。
葛菲很少跟人说这么长一段话,苏子扬笑了笑,低头看了眼地面,又抬起头来,太阳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睛,“我……我乱说的。”
苏子扬解释说,自己是看到招聘信息后想告诉葛菲,怕她拒绝,就谎称了是自己的表妹要找家教。
葛菲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说:“你扶贫吗?”
苏子扬愣了愣,反应过来的时候葛菲已经走了。
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有座庙,庙的旁边是一个长廊式的窗口餐厅,班主任拿出相机来,让大家站在一起拍张合照,有许多同学爬山热了,把校服脱下来绑在腰上,一个个摆着剪刀手喊茄子。在半山腰吃了中午饭休息了一会儿,大部队又开始前进了,半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山顶。
山顶有许多客栈供游客居住,最大的是一个七层楼的酒店。
有几个人窃窃私语,说这是隔壁班陈玉珊家的酒店,说这话的时候有稀稀疏疏一小撮人偷偷看苏子扬,苏子扬站在后排,低头拿手机玩儿他的游戏。
学校规定每两个人住一个标间,姜老师拿了张纸让大家登记,葛菲照旧跟王奕然住一起。两人刚领了钥匙,一回房间王奕然就一下子瘫在了床上。
过了一会儿班长挨个宿舍敲门,让想看日出的明天起早一点儿,王奕然喊道:“知道了知道了!”
葛菲在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坐到了床边,王奕然已经累睡着了,她拿出手机来,只剩一格电了。她想了想,给胡女士发了个短信过去。
不一会儿,胡女士的短信就过来了:哎,是他打电话问我是不是找家教,然后又教了我一套说辞,反正工资不用我付,而且他姥姥我认识,他大伯是咱省委书记,我就没拒绝,不过你讲的确实挺好的,孩子也说……
后面的葛菲没看下去,“工资不用我付”那几个字像是一根细小的刺扎在她的心上,密密麻麻地影响着她的心脏,不拔梗在那里,拔了也还有一丝伤痕留下。
她给胡女士回了一个短信:抱歉阿姨,您给任钰重新找一个家教吧,快放寒假了。
酒店的走廊里闹哄哄的,到处都是吵闹嬉笑声,王奕然睡了一觉醒来,抹了一把脸,葛菲问她:“你带钱了吗?”
“带了,怎么了?”
.
葛菲敲隔壁门的时候房间内静悄悄的,敲了好几声都没人应,刚打算走,里面传来苏子扬的声音:“进来。”
进了门,只见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床上扔了几件衣服,电视旁边的柜子上和一堆零食,葛菲听到卫生间传来若有若无的水声,她有些尴尬地站在屋子里面,手上捏着一沓一百块钱。
放到桌上不知道安不安全,她想,一会再过来吧。
“谁啊?”她刚走到门口,卫生间的门就从里面拉开了。
葛菲赶紧转过头,“我……我来还钱。”
苏子扬头探出来,看到葛菲背对着他,她的整个耳朵都红了,而即便是转过了头她还用手捂着眼睛,他觉得有些可爱,不着调的话就冒出来了,“看一眼又不会怀孕。”
葛菲的耳朵和脖子红成一片,拉开门就想出去,苏子扬笑着说:“你现在这个表情从这儿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葛菲放在门把手上的手一顿,没扭过头,小声说,“你先把衣服穿上。”
“床上有个纸袋子,你帮我把那个袋子拿过来。”
葛菲捂着眼睛往床边挪,苏子扬说:“我把门关上了已经。”
床上的东西乱七八糟,葛菲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那个纸袋子,袋子里最上面就是一条内裤,她匆匆瞥了一眼,拎着袋子到了卫生间门口。
葛菲敲了一下卫生间的门。
苏子扬从里面把门打开一条缝,葛菲转过身,凭着直觉找准方向将袋子递给了苏子扬。
她坐在房间里等着,卫生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音,过了一会儿,苏子扬穿着一个t恤出来了。
他的头发还是湿的,水滴滴答答往下滴,葛菲站起身,把钱放到了电视旁边,“这是八百块钱,一共八节课。”
苏子扬的声音有些哑,“什么意思?”
“我问过胡阿姨了,钱都是你补贴给我的对不对?”葛菲看着苏子扬,得微微仰着头,“谢谢你的好意,以后别这样了。”
苏子扬张了张嘴,苦笑着摇了摇头,把钱接了过来。
葛菲见把钱送到了手里,那根扎在心里的刺终于被拔了出去,转身就要出门。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接着是孙峻涛的声音,“苏子扬,来贵客喽。”
葛菲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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