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后看着战报的陆栖鸾却恍若未闻一般,待下面的人又不满地喊了一声陆侯,方才收起军报,道:“我也看过了,鬼夷国并南境诸番邦,拥兵七万,以鬼夷王子额善陀罗为首,势要踏平百济。”
下面的人皱眉道:“这小小的鬼夷,反了他了!”
陆栖鸾却嗤笑了一声,道:“这倒是不怪鬼夷,你们知道百济那边怎么说吗?说他们背靠大山好乘凉,东楚是他百济的宗主国,不会放着他们不管,让鬼夷有种便从东楚的国土上踏过去。”
下面的年轻武将们当头一盆冷水泼下,脸色都不好看起来。
百济不说话也就罢了,宗主国自然会为他周旋阻止战乱,可这副嘴脸,便有些恶心了。
“那陆侯的意思是……不发兵?”
陆栖鸾摇了摇头,道:“区区麻谷,岂能鸣于梧桐?发兵还是要发兵的,而且马上要发兵,毕竟国土还是我大楚的,我等不到外面雨停了,要从兰苍山后山连夜回京,组织发兵事宜。”
“这……是否太过危险了?”
“无妨,你们暂且留下来保护素纱郡主,我带着苏统领回京,没准发兵的时候点的就是你们,回去准备不。”
年轻的武将们被这句话挑得热血沸腾,纷纷散去后,帐中留下一人,面露难言之色。
“孟校尉,你还有什么事?”
那孟校尉站在原地局促地拱手,道:“陆侯……有件小事,昨夜未曾来得及说。”
“什么事?”
“失礼了,下官有一个同僚,乃是虎门卫郎将范儒。昨夜说是去为素纱郡主献宝,至今还没回来。”
“可去找过了?”
“末将虽说是尽力找了,可这雨下得太大……只找到一只玉佩,那是范儒的传家宝,我怕、我怕他是遇害了。”
眉尖凝起,毛笔在指间转了转,陆栖鸾又问道:“他既然是去找素纱郡主的,郡主可见过?”
“没有,莫说郡主了,连君主帐外守夜的侍卫都说没见到任何人拜访。”
沉吟片刻,陆栖鸾道:“我知道了,这样,你今夜便负责大营巡卫,继续追查这范郎将的行踪,若是遇上什么意外……先去把郡主好生‘保护起来’,万勿让她伤着一根毫毛。”
“是。”
……
入夜。
屋子外的雨势暂缓,看守在苏阆然房外的几个值夜的侍卫抹了一把脸上残留的雨水,对老天爷的腹诽终于稍稍停了下来。
“好在陆侯不死板,让我们搬来了行宫,若还在大营,怕是不等回去就得害了病。”
“雨是停了,可这雾怎么这么大?打着灯就瞧不见人呢。”
“瞧不见刚好,我可是想眯一会儿。”
“哎哎哎,可别大意,苏统领要打人的。”
“惹上人命债,顾好他自己再说吧。”
侍卫们小声议论间,终于盼见了换岗的哨声,几人一脸喜色地提起灯笼,打算回去休息。
夜雾浓得古怪,几人一边走一边细声聊着要不要回去就素纱郡主的择偶赌一盅,忽然看见前面的门洞里,站着一个看不清面容,但从他的袍服上看,知道是个官儿。
“孟校尉,是您吗?”
侍卫靠近了,拿灯笼一照,却发现这人黑发覆面,像根木桩子一般呆立着,登时吓了一跳、
“这怎么回事?”
同僚面面相觑了片刻,提着灯笼的侍卫大着胆子,靠近,伸手去撩开他的头发打算分辨是谁。
“这位大人……”
微弱的灯光照出那人的脸,他的整张脸呈现一种可怖的青色,双目呆滞地看着前方虚空处一点,在哪侍卫的手伸过来时,瞳仁忽然间动了动,转向那侍卫。
侍卫正疑惑为什么他身上有一股异香时,忽然脖子一紧,整个人被不可抗拒地提了起来。
“杀人了!!!”
……
“杀人了!!!”
外面的呼救只响了一声,睡得沉的人就算被吵醒,也只会觉得那是在做梦。但苏阆然却是第一时间自假寐中睁开了眼睛。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已经有巡视的侍卫被惊动了,正在往这边赶。
苏阆然并没有动,不是因为他现在是嫌犯,而是因为这个大雾之夜,太适合一种叫做声东击西的兵法了……更古怪的是,他的心脏,莫名地不舒服。
揽衣起身,从一处侧窗外翻了出去,避开那已经爆发冲突的地方,一路飞檐走壁,在陆栖鸾院墙上时,他停住了。
大雾里,陆栖鸾的寝房外,有一个乌袍的鬼影。
之所以称呼他为鬼影,是因为他不似寻常的夜袭之人以黑巾蒙面,而是戴着一张傩神面具。
苏阆然望去时,他正伸出手,徐徐朝着房内勾着手,一边动作,一边后退,片刻后,只见陆栖鸾,像是梦游一般,从门内走出……
作者有话要说: 女装大佬终于不穿女装了。
招阴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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