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存食物,藏十来个人。倘或遇到战事兵患,城池被破,有贼兵挨家挨户的抢掠,主人家钻进这里躲起来,性命必定无虞。
伽罗直至坐在里头的蒲团上,心里还咚咚跳个不停。
在害怕什么呢?伽罗说不清楚。
心底里很想见到谢珩,却又很怕见到他,害怕半途而废,给父亲和外祖母招来灾祸。
深吸屏气都没用处,心里还是狂跳个不停,她放弃了挣扎,索性闭目,静听外头动静。
……
小院外,谢珩身如旋风,步履如飞,玄色的衣袍像是团浓云,迅速卷到院门口。
为避免让宋敬玄盯上易宅和伽罗,谢珩也是煞费苦心,借着体察民情的由头,除查问官员政事外,还召见了当地百姓和商户,后来得知易家就在附近,遂以活动筋骨为由,亲自驾临。
在易宅外,他还能勉强压着心绪,如常行路。
待进了易宅,院门一关,他瞧着匆匆迎来的易铭,连招呼也没打,按着岳华先前探到的消息,直奔伽罗和谭氏所住的院落。宅子不算太大,只是道路弯绕,谢珩越走越快,呼吸亦渐渐急促,最终在院门前驻足,沉着脸,砰的一拳撞开门扇。
这一声响动极大,院里岚姑和谭氏原本在瞧门窗上的雕镂,齐齐转身。
岚姑稍露惊慌,谭氏却是面无波澜,见谢珩就要往屋里冲,忙过来行礼。
“拜见太子殿下。”
“傅伽罗呢?”谢珩端然站在门前,脸色黑沉,刀锋般的目光扫过谭氏,像是藏着极大的怒气。
谭氏保持着行礼的姿势,道:“回禀殿下,伽罗已在两日前离开。”
“离开?”谢珩冷嗤,一把扯开门上厚重的帘子,不顾易铭的劝阻,强闯进屋。
里头桌椅俨然,帘帐低垂,站在厅中四顾,却没有伽罗的痕迹。
心中腾腾的期望陡然落空,谢珩的拳在袖中渐渐握紧,猛然折身出去,目光压向谭氏,“她去了哪里?”
“西胡。”谭氏躬身回答,抬头时,神情中似有惋惜,目光不闪不避,“原本跟民妇同行,后来察觉有人暗中尾随,似是图谋不轨,为保她安全,民妇便叫她乔装出去,率先离开。当日悄然出东宫,并非伽罗有意欺瞒,既然她不愿再见,还请殿下宽宏为怀,放她一条生路。”
放她一条生路?
谢珩没理会,扭头看向岳华。
岳华尚且站在院中,面色微变。
自重阳伽罗离开,看到谢珩那副模样后,岳华深为愧疚,遂自告奋勇,往各处搜寻伽罗。后来收到手下线报,说有个跟画像上岚姑相似的女人曾在客栈出现,当即追了过来,其后数日尾随,为免打草惊蛇,都未靠得太近,但几次远远瞧见,她已经笃定那是伽罗。
消息飞快报回京城,谢珩只叫她暗中盯着,不可打草惊蛇。
——先前那句见到就捉回来的命令毕竟是气话,在得知端拱帝的威胁之后,他当然不会粗暴行事。
岳华遂奉命盯着。
她跟伽罗和谭氏都打过交道,知道这祖孙俩狐狸似的狡猾,即便自恃经验老道,也不敢靠的太近,只是盯着宅院外围,每晚暗中潜入,确认无虞。这两日她潜进来时,每回都只有岚姑和谭氏,虽没见到伽罗,却只当是伽罗畏寒,也没往别处想。
可按谭氏的说法……
想到最近易宅频繁出入的侍女,岳华脸色愈发难看,对着谢珩严厉的目光,稍稍失措。
谭氏将岳华的神情尽收眼底,旋即道:“这位易铭的身份,殿下想必查得清楚。他是我故人的好友,见我和伽罗孤苦,出手照拂,还请殿下别为难他。伽罗前往北凉的心意已决,确实不在此处,殿下若不信,尽可搜查。”
说罢,缓步退到旁边让开,神色似是坦然。
谢珩审视她的表情,看着岳华的反应,险些信了。
然而心里却像是有根线牵引,隐约觉得伽罗应当没有离开。他瞧着满院的人,谭氏是个老狐狸,虽镇定自若、神情坦荡,却不能轻信。易铭久经商场,也是随着披着面具的人,不可信,谢珩眸色陡厉,盯向院中仆妇侍女。
那仆妇们何曾见过这等阵仗,趴在地上行礼,连头都不敢抬。
谢珩喝命起身,目光一扫,便觉得其中有端倪。
他冷冷扫了谭氏一眼,果真看向易铭,“派人搜查,可有不便?”
“这里是老夫人居处,还请殿下开恩,勿让侍卫进入。”易铭倒未阻拦。
谢珩随即叫岳华进去,站在廊下迎风而立,神情比寒风更冷。心中百味杂陈,固然愤怒、思念、不舍、牵挂,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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