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缠,衣衫凌乱,实在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呆了一瞬,那小姑娘先“呀”了一声,飞快捂住眼睛。
杨晋急忙松开闻芊,却又因为被闻芊勾着腰没法起身,好在那锦衣卫虽年轻,但颇为识相,再加上先前有所耳闻,当即拎着那少女往外走,口中不住地歉疚道:
“打扰了,打扰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临行前还不忘好心的带上门。
“小棠!这是误会!”杨晋慌忙道,“你听我解释!”
然而他唤得越急,对方似乎走得越快,健步如飞。
所为事不过三,这次当真是跳进黄河也难以洗清,他忍不住懊悔自己不该同闻芊争这一口气。
匆匆整理好衣襟,杨晋把药瓶用力搁在桌上,气道:“好心没好报!”
闻芊抱着被衾耸肩,无辜道:“谁让你不关门的。”
“眼下是这个原因么!?”
看他那副模样,似乎恼得不轻,她笑得欢乐:“真的生气啦?”,言罢还颇为好心的安慰:“其实我一样被我师妹撞见了,不比你好到哪儿去。”
杨晋别开脸不再理会她,只忿然转身,摔门离开。
屋内闻芊还捧着那个小瓷瓶,自娱自乐地把玩,一副心情甚好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又言风月有时来扔了1个地雷
第十四章
白露刚过,谕旨就下来了,不出所料,唐石革职抄家,即刻押往京城候审。
圣上当年本就是藩王以“清君侧”之名北上逼宫登基的,此生自然最为忌讳造反之事,但凡和宁王扯上分毫关系的,几乎没有好下场,皆不会轻易姑息。
而把刘文远搞丢的锦衣卫众人们算是阴差阳错将功补过,幸免于难。
抄家是个肥差,大部分揽上这个活儿的官员都能捞上一笔,一时间唐府上下被掀了个底朝天,然而钦差犹觉不足,连当日囚禁闻芊二人的黑牢也没放过,掘地三尺一般找了一遍。
值钱的,不值钱的全数记录在案。
但令杨晋感到奇怪的是,遍寻唐府,没有找到任何调配草药的工具,那唐石所用的mí_yào究竟从何而来?
没油水的活儿不会有人干,锦衣卫和当地府衙都犯懒,无人打算深查下去,于是这案子就算告破了,他们一行也从官驿转移到广陵的百户所内暂住。
时节已近仲秋,窗外枯叶纷飞,萧索而苍茫的天幕里时有燕雀掠过。
杨晋正伏在案前写折子,提笔蘸了蘸墨,因被院中的脚步声惊扰,故而朝楼下看了一眼。
这次追捕刘文远,已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眼看着抄完了家,赵青便招呼众人收拾东西带上嫌犯准备启程回京,整个卫所里人来人往,很是忙碌。
他瞧了一阵,收回视线接着往下写。
除了奏折之外,他手边还摆了一封信,是寄回京城的,父亲和兄长一直都很在意这件案子。从南下到广陵,杨渐曾来过两三封家书询问情况,由于他公务事多搁置许久,到今日才得空回信。
刘文远已死,唐石被捕,一切似乎顺理成章,案件也仿佛到此为止。
但不知为何,杨晋总觉得这个广陵城并不似表面上那般平静祥和。
唐石口中那个会保他的人是谁?
宁王蓄意谋反,绝不会毫无准备,莫非京中有人与他里应外合?
还有城里流传甚广的闹鬼,某个藏着秘密的乐坊,以及某个人……
好像许多事,他目下所见的只是冰山一角。
犹豫了良久之后,杨晋在文书最后一行写道:
再留数日,暂不返京。
*
押送唐石的队伍很快上路了,赵青是此次南下的首要钦差,为确保不再出甚么纰漏,可谓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把人包成了粽子,别说逃跑,连上茅房都有人跟着。
而唐石本人竟也并不慌张,神色淡然,处变不惊,时有闲心看看风景,说是阶下囚不太像,反而似甚么要紧的人物出来游山玩水的。
如此这般日夜兼程,在秋分这天赶到了百里铺,地如其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远山近水氤氲缭绕,数十里就这么一个歇脚的酒家。
一行十来个锦衣卫,将店中客房全包下了,关押唐石的那一间,除了门外安排了两人看守外,屋中亦有人时刻监视,寸步不离。
雨是在入夜后开始转急的,瓢泼般打在檐上,惊得屋内烛火摇曳不定。
唐石正在桌上写甚么东西,虽说人已被革职,但尚未审讯判刑,以他的身份,眼下还不至于五花大绑,所以空出两只手动动笔墨并无不可。
一旁坐着负责盯他的锦衣卫,抱着刀,呵欠不断。
唐石之所以有恃无恐,不是没有理由的。
他知晓京城里的某位大人肯定会保自己,否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也没法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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