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侦查科办公室鸦雀无声,人人表情恢复正经,正襟危坐。
赵蓉飞转而面无表情地对陆小丹说:“徐曼,你去从情报科把需要出现场去摸排的资料都拿过来,我会让你们科长给他们每个人分,马上过年了,谁做的多奖金也会多,大家努力~~”,赵蓉飞一副体恤下属的样子,好像刻薄寡恩、强制加班的侦查副科长不是她赵蓉飞似的。
科员们唯唯诺诺应着,赵蓉飞往那一站压倒众卿的气势立显,无人感揣度上意,都乖乖闷头等待指示。
陆小丹跟在赵蓉飞后面,到情报科办公室,交代了她先做侦听员。情报科对陆小丹自然是不陌生,科员们对她比较友好,这得益于第一天她报道时的业务表现和他们‘惜才’的主任对她说不清明的关照。
情报科工作氛围也非常好,都是恪守本分一丝不苟,陆小丹很快就进入了高效的侦听状态。
陆小丹虽然只做侦听,但她偷偷把情报科一串的事都做了,包括侦听-译电-甄别,但是发报这块:包含引战目的的混淆信息电报的时没有分给她,而是在绝密档案袋中,由发报员专门发送。
情报科的办公室有专门的发报小间,发报员需要在有人监听的情况下发送情报,偶尔陆小丹可以轮到负责监听发送内容,但这样,一不能听到全部内容,第二获取信息太慢。最好是能把档案袋里的所有设计的假情报全部搞来,送出去,再让外面地下组织应和发送一些。
情报科是劳神费脑的科室,忙的这段时间赵蓉飞和陆小丹都没有时间单独相处,只是亲自来送科里的加班餐的时候看一眼。
最近主任亲自来情报科室送餐,情报科各科员都感觉痛并幸福着。
“终于发慈悲了,就说主任心思再深、能力再出众也不是一根铁木头啊。”科员吃了一口加班餐满足地说。
赵蓉飞本来也不是木头啊,陆小丹在心里哼笑。
“哎,徐曼,去天津有你受的吧,我记得主任向来喜欢在下白班或者下夜班后找你谈下面的工作,搞得我睡意全无。”一个情报员无奈地抱怨。
“我倒觉着主任回来后除了工作上雷厉风行没变,好像没有原来那么冷了,还会对我笑呢,我都快晕过去,别说,不是不笑的主任笑起来蛮可爱的,到底才20岁啊,漂亮!”明显获了微笑‘福利’的科员津津乐道。
陆小丹听着众人捧在心中、念在口中的崇拜对象赵蓉飞,笑而不语。
今天晚上,另一个侦听员请了两天病假,本来是要白班的替上一个夜班,结果赵蓉飞说‘白连夜太辛苦不用了,就留徐曼一个吧’。
晚上赵蓉飞就亲自来陪夜班了。几天下来看着有点疲惫的陆小丹,赵蓉飞有点心疼。
“你悠着点啊,你徐技术员的水平指导指导她们就行了,不用亲力亲为。”赵蓉飞捏了一下后半夜单独值班侦听的陆小丹的脸。
“那怎么行,情报学要与时俱进,不循环积累会生疏的。”陆小丹一本正经地打掉赵蓉飞捣乱的手,继续听录着。
“小曼,看着你熬夜我心疼。”赵蓉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特殊时期嘛,夜班算什么,原来在军统早习惯了,任务重的时候你赵大主任之前不也没日没夜的以身作则嘛。听说加起班来,情报科办公室的人每天都跟挂着鬼脸似的,又黑又黄。”
“什么?他们敢阳奉阴违,还挂鬼脸偷懒?”赵蓉飞脸一拉,瞪着眼看着陆小丹。
“那倒不至于,怨声载道倒是有的。也就我,自己人,替他们多做一些,当给你这个剥削下属的工作狂积点官运福了。”陆小丹左手吃着赵蓉飞买来的夜宵,右手还在时不时记录着。
“也是啊,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没有个自己人还真是捉襟见肘啊。”赵蓉飞摸着孺子可教的下属应和着,“为了奖励你呢,周末带你去听歌剧怎么样?”
“好啊。”陆小丹一边听录着,回答得面无表情。
“那你先听吧,我不上三楼了,就在去对面睡,有事叫我。”赵蓉飞看着一脸认真的陆小丹,无趣地去了对面自己的科长室。
第二天早晨,下夜班的陆小丹头晕眼花,她在军统才没这么熬过夜,一出来就迎面狠撞上了之前冷言讽刺的侦查科二组组长。
“徐曼你没长眼啊?!”,二组组长趔趄一下稳住脚跟,抻了抻自己的军装。
“呦,刚下夜班,头还晕,抱歉了。”陆小丹强忍着一股浓郁呛人流泪的香水味答了一句,打算拔腿就走。
二组组长拦住她,气愤地口不择言:“一看就是靠这种装这种泪眼可怜的把戏做些下贱的事才有今天。你踩脏了我的鞋,给我擦干净”,二组长伸出一只脚,昂头蔑视道,“我想这是你常做的事吧~”
啪——,二组组长正眯起眼睛等着的时候,一个巴掌,在纷纷来上早班的人们的注视中,响亮甩在了她浓妆艳抹的脸上。
跟着一巴掌的是陆小丹反讽的冷笑般的话语:“是啊,不像有人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却无人问津。另外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把特工总部当什么?!”
二组长在老主任李维群的风格熏陶下,做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工作,对平时做的好点的同事还有点嫉贤妒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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