蔫地围坐在地,认命般地紧紧闭着眼,将只软绵绵的小手摊开慢慢递在闻亦眼前,“那……你轻点儿打,我怕疼。”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未落下,耳边响过了一阵轻笑声。闻亦抓住她正颤动不止的两只手,揽臂将她捞进自己怀里,“我为何要打你?”
轻柔的气息拂过耳廓,司檀两耳发痒,顺着细小筋脉一直痒到了心里去。她有些不太舒服的扭动着肩膀,被紧紧握着的两只手也开始不老实的想要挣脱出来。
闻亦吼间一动,趁着她还未睁眼,正慌乱无措时,托着她白皙柔滑的后颈,倾身往前覆上了她嘟起的唇瓣。
正挣扎的司檀浑身一僵,两眼陡然圆瞪。心口的小鹿再次被唤醒,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冰凉的的触感在双唇上辗转,眼前的这张脸清晰的不能再清晰。能看见的扫下的睫毛,他微微抖动的眼睑。好似连他脸上的细小的血丝都能看得清楚。
她呆了,眼睛咋也不眨。
闻亦眉间蕴起笑意,唇畔微微上扬。只停留了那么一小会儿,他很是不满足的退了出来。
“真的不是我的。”
夹带着几分沙哑的嗓音很是轻软柔和,比绒毛都要舒服。司檀呆滞无言回应,脑袋一晕,下意识地就点了点下巴。
她圆嘟嘟的脸颊比胭脂凉糕都要甜润柔腻,点头的时候呆呆愣愣的,很是可爱。闻亦忍不住就想要伸手去揉搓两下。
“你受伤了?”就在他刚要抬起时,司檀回神便瞥见了他手背上的几处短口子。
方才在书房,瓷器掉了一地,瓷片亦是触及地板之后向上飞溅。他只顾撩起阔袖来护她,自己的手就露在外头,定是那时被划伤了的。
“我看看……”司檀自羞赧中抽离,锁着眉头,急急拉过他的手来查看。
伤口虽短,却是很深。零零碎碎的,还有些瓷片碎末浸在口子里。“奇怪,这么深的,没有流血吗?我方才怎就没发觉你手背上有伤?”
她垂首间随口这么一嘟囔,一抹不易察觉的惊慌掠过。闻亦迅速抽回手,温声道:“我无事。”
“可你明明……”司檀又伸了伸手,可是闻亦不许她看,她力气本就小,拉着他的袖子怎么拽都拽不动。
“我去让卓焉找个大夫来瞧瞧。”无奈之下她停了手,左右环视一圈,便要爬着起身去唤卓焉。
闻亦一把将她箍在怀里,她的身子小小的,软软的,就像是抱着一只软绒绒的兔子。他拥的很紧,怀抱虽是冰凉透骨,可洒向她的缕缕目光却是温柔若水。
司檀有些局促,又怕他再附身来亲她,慌忙以手护唇,晶亮的眼睛左右流转,有清凌水波徐徐浸染。
闻亦唇畔微弯,面上溢满轻缓如云的笑意。带着如雪般冰凉的指腹触及她发热的脸颊,冷热相撞,一股干涩涌上唇瓣。指腹向上慢移,稍稍停顿之后,便覆上她的眼睑。凉凉的触感像是鹅毛白雪落下,带动着她的睫毛都在瑟瑟颤栗。
自右往左,指腹幽幽抚过……
也就一瞬间,司檀眼神迷离,目光涣散。不稍片刻,两眼睑开始忍不住的相互打架。她努力撑了撑眼皮,却是徒劳。困意顷刻间便自眼睛周围传遍全身,且有无法阻挠之势。
眼前的那张脸越来越模糊,脖颈一软,整个人开始摇摇欲坠起来。她使力揉揉眼睛,还是无用,且越来越觉得朦胧又昏沉。
“闻亦,我……好困……”
闻亦轻轻扳过她摇摆的脑袋,就靠在自己的胸口处。声线微粗,音色低柔,道:“困就睡吧。”
没挣扎多久,司檀便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闻亦抱起她回了房,退了鞋袜,轻轻放在软塌上。陷入混沌的司檀一动不动,像是被抽去魂魄的木偶。闻亦取过薄毯盖在她身上,眸色转暗,面容渐沉。
榻前伫立良久,他右手缓缓覆在司檀的额头,“好好睡一觉,忘了你所看到的。”
如烟似云的一缕微光冉冉升腾,至他的手掌间袅袅盘旋后消失不见。
收了手的闻亦,稍稍犹疑之后迈步。没几步,回望一眼安静阖眸的司檀再回身时,他的目光骤然转凉,似山巅寒流肆意倾泻而下。
刚进了院门的湘南、湘雪二人见闻亦这么冷着脸,心头一紧,慌忙屈膝行了一礼。
闻亦并未应答,湘雪低眉浅思之后盈盈上前一步,嗓音细柔婉转,似百灵高歌:“侯爷,午膳是端来院中,还是要转往食厅?”
闻亦悠然转眸,在扫向她时,乍然转作一道道如钩般凌厉的寒光。面上看去毫无波澜,分不清是怒是忧。可幽幽难测的瞳孔中,深沉的好似墨入清池,顷刻间,深暗便如阴云般疯狂晕染开来。
还未起身的湘雪心口紧缩成团,撑着地的两臂隐隐打着颤。或是心虚,她的头低了再低。
闻亦收起冷冽的目光,悠声道:“若没记错,你与这府内王副管事乃是同乡?”
此言一出,湘雪虚汗频频,脊背衣衫也是湿了好大一滩。隐隐之中,她好似有所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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