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试。”
她惆怅地翻了个身,在黑暗里轻轻地说了句:“越是知道不可能,越要去飞蛾扑火,大概只有我是这样了。”
舒晴睁着眼睛在黑暗里发呆很久,才微不可察地叹口气,低低地呢喃道:“何止你一个呢?”
她毫不怀疑顾之那样一个有责任心又冷静从容的人,就算是真的喜欢上了别人,也一定会告诉她,不会这么背着她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可是同时,她也确定自己从系主任的表情里看出了对顾之的钟情。
而听完刘思的故事,她忽然开始思考一件事情,在顾之沉默着不联系她的这些日子里,他都在想些什么?
她为自己做的决定抱怨愤懑,还对不知情的他乱发脾气,而今他的身边多了一个成熟又温柔的何琳……这样的对比难道不是很鲜明吗?
他会不会认为她其实幼稚又任性,对自己的决定不负责任?
舒晴忽然发现,原来恋爱里的人真的都很矫情,爱一个人胡思乱想很多。
她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勇敢,没有办法无所顾忌地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喜欢他,他光芒万丈,他风姿绰约,他像是随身携带着上帝的金手指,随时随地散发出无穷魅力。
而她其实暗暗自卑了很久很久,哪怕看上去总是肆无忌惮地享受着他的温柔他的好,可心里也一样在打鼓,那么优秀的他如何会看上这么平凡的她?
那现在呢?这么久不联系,是不是代表他后悔了?
舒晴一个人在黑暗里想了很久,直到刘思和秦可薇的呼吸声均匀的响起,她才慢慢地拿着手机坐起身来,就这么穿着睡裙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可她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就这么睡过去,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那个号码。
顾之隔了一会儿才接起来,声音略微低沉,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暗哑。
他说:“怎么了?”
这样简单的两个字,却像是久违多年了,舒晴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她慢慢地蹲下-身来,低低地说了句:“顾之你这个王八蛋。”
一秒钟后,不待对方有所反应,她就迅速挂掉了电话。
想了想,最后干脆把机关了。
要任性,干脆任性到底好了,如果连这点任性都无法包容理解,这个男人迟早有一天会忍不下去。
舒晴觉得,与其委曲求全,倒不如我行我素,毕竟真正的勇士不惮于直面高冷的顾之。
顾之很快打开了床头的台灯,坐起身来,回拨过去,只可惜那个疏离客气的女声重复地告诉他: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他坐在灯光里看着发亮的手机,伸手揉了揉眼睛,手背上隐约可见几个针孔,显然已经扎了不少针了。
一周之内,感冒和发烧同时来袭,他连课都上不成,只能去医院打点滴。
说来可笑,作为医生的他竟然不愿意去医院,要不是李宣然拖着他去输液,恐怕这会儿他还病得卧床不起。
顾之低头看着她的名字,低低地叹口气。
三天前,李宣然还在骂他:“你明明担心得睡不着觉,跑出去吹冷风还病成这幅模样,为什么不让她知道?”
当时他只是淡淡地解释了一句:“她自己都那副德行了,还能让她替我瞎操心?”
李宣然骂骂咧咧地走了,最后还是没忍住,又推门回来补充了一句:“我真是服了你,这种老好人的性格居然也敢用在恋爱里,你不知道谈恋爱和别的事情不一样吗?你那么担心她,那就安慰她啊,装什么假正经,还在那儿教育人家!我看你什么时候被人甩了还会温柔善良地祝人家幸福美满、早日寻得新欢!这就叫贱骨头!”
顾之躺在病床上,森冷地看他一眼,“慢走不送。”
这一眼的第二层意思是:给我等着,病好再战。
台灯下,他静静地坐了好久,最后才发了条短信过去。
“还剩十天。”
等你凯旋。
在顾之小的时候,顾妈妈总是对他很严厉。
比如顾之八岁那年从很陡的斜坡上骑自行车冲下来,结果连人带车翻了两个跟头,摔得膝盖上血肉模糊,被送去医院缝了整整十一针。
当时顾妈妈赶到医院,看见他的膝盖就开始劈头盖脸一顿骂,说他爱逞能,说他没脑子,说他成天就爱胡闹,说他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顾之当时忍着眼泪没有解释,只倔强地抬着下巴,一言不发。
后来顾妈妈才听把顾之送来医院的路人说,这个孩子骑着自行车,手里还拎着一盒小蛋糕,一脸兴奋地从坡上冲下来,结果因为单手按了刹车,导致冲力过大、车轮受力不均,这才连人带车摔得很惨。
顾妈妈当时就愣住了,因为她忙得都快忘了那天是她的生日。
后来顾妈妈身患癌症,硬是倔脾气发作,不然顾爸爸把实情告诉儿子,也因此,她的去世成了顾之心头最大的遗憾,一辈子都是心上的一块难以愈合的伤疤。
当时顾之的难过谁都看得出来,法国医学院的教授甚至特地批准了这个他中意的高材生在家休息一周,可是第二天,顾之跟个没事人一样来了医院,又继续淡定从容地执起手术刀进了手术室。复杂的手术被他以精准迅速的手法完成了,事实证明,母亲的去世没有对他的医术发挥造成一点影响。
可是晚上回家之后,李宣然打了电话给他,从顾之与往常不同的声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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