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清欢只冷冷看着她,既心疼又无奈,轻轻捏着少女的脸颊捏了一下,安慰道:“你还和小时候一样蛮不讲理,陛下虽说养病不理政事,可是他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你,切勿踏错一步。”
“我冷,皇后殿下,外面很冷,你给我捂捂可好。”少女得寸进尺,双手紧紧圈住了奕清欢的腰肢,嘴中呢喃道:“我冷,你也冷,要同甘共苦的。”
“阿蛮。”奕清欢低低唤了一声,寒气钻入肌肤里,唇边溢出淡淡的笑容,带了些许释然,“我将兵符交给你吧,这样陛下也会安心,我握住这么多年,也该对得起江北了,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江北的人,可好?”
“不好。”少女想而未想便拒绝了,眉心紧拧,搂着奕清欢的双手没有松上半分,“兵符是你的保命符,这也是这么多年江北的底牌,你的父兄已经战死,若给了我,陛下立刻会废后,你的命我会护不住的。你且等等,过些日子再说。”
安阳站在那里,死死盯着相互依偎的二人,手心渗出了汗水,她觉得眼前的一幕太过讽刺了,细细回想戏园子那日,奕清欢不经意间表露出的情谊,她此时才后知后觉。
可是正主不在了,这份情谊又该如何善了。
她要替正主背负这些感情吗?
可是她不想的。
就凭那一箭,正主也该恨奕清欢,就算那是大义,可于情爱一事,也是不可原谅的,谁会喜欢一个杀害自己的人。
不过看着奕清欢温柔的眸子,她心里略有些不舒服,原来拿她当替代品了。她踢了一下地毯,少女猛地抬首看她,眸带厉色。
安阳理屈,毕竟是她占着身体,稍稍后退一步,再抬眸时少女走近,身后的奕清欢不见了,她惊恐地往后跑。渐渐地,她缓下脚步,回身看着少女,“她已经杀了你,你恨的应该是她。”
少女扬唇一笑,眸色辉煌,负手看着佯装镇定的她:“你不恨吗?”
周遭寂静,安阳心下一紧,“我不恨,她害的并非是我。”
少女慢慢走近她,脸上扬着刺目而诡异的笑容,“你错了,你就是我,而我也是你,不过你忘记了而已,你不恨,只能说明你不爱她了。不用想着逃避事实,情伤一事,是你自己选择的,无法赖到别人身上的。”
“不是的,你说谎,那个人是你,与我无关……”安阳拼命嘶喊,四下景物均消失了,盯着眼前的黑暗回不过神来。她记得她在这片黑暗里居住了很久,久到忘记是谁。攻众号:于此 圭寸 蔵,打开橘里橘气的大门。
她大口喘着粗气,拼命挣扎,这个梦太过诡异了,应该是日有所思,那夜的事情定然是她想多了,正主怎么会喜欢女帝,这不是正常的事。
不是的,楚国规矩森严,定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会的……不会的……”安阳大喊一声,猛地翻坐起来,肩上传来剧烈的痛楚,痛得她脑中清醒了很多,看着熟悉的摆设,她深深呼出一口气。
脑中记忆交织在一起,汇成了女帝似水的双眸,太过温柔,她分不清这个人是梦里的还是现实的,不过这份温柔都是不属于她的。
她微微阖上眼眸,温热的触感在额间缓缓滑过,女帝的面孔越发清晰,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人搂入一个馨香的怀抱里,“要喝水吗?梦里总是喊口渴,喂你却又不喝。”
茶水递至唇边,安阳昏昏沉沉地张嘴,身体本能地做出发应,她大口地喝水,半睁着双眼看着头顶的那张脸,与梦中一模一样,丝毫没有岁月侵蚀的迹象。
茶水滑入喉咙里,来不及吞咽,便呛了出来,奕清欢放下茶杯,细心地为她抚背,摸了摸她发烫的脸颊,怪道:“方才明明已经退热了,怎地还这般烫,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苍白脸颊涌上血色,鼻尖萦绕着女帝身上独特的清香,安阳觉得很舒服,忆及梦里的事,就有些别扭地推开她,侧首回道:“无事,就是伤有些疼。”
安阳觉得再看她一眼就觉得有股热气冲上心头,梦中之事辨不得真假,许是她想多了,被霍青吓到了才会做噩梦。
奕清欢手中落空,微微有些失落,不过垂眸见安阳哭着一张苍白的小脸,点头又摇头的模样,心中不觉荡漾着些许春风,她好似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安阳孩子气的模样,明明不乐意,偏偏忍着,别扭得很。
她微微蹲下身子,与安阳目光平齐,望着她说道:“你生我气了,怨我信错人,将你推入险境吗?”
安阳伏在床沿上,余光扫到女帝眼下的乌青,摸了摸自己肩膀的纱布,答非所问;“我睡多久了?”
“两日一夜,本不是大伤,只是你底子弱,伤了根本,才会昏迷这么久的。” 奕清欢上前将她扶着躺下来,目光歉疚,“是霍陵的错,也是我的错。”
女帝道歉的态度十分诚恳,安阳心头飘过万千思绪,她想问问霍青是否还活着,毕竟昏迷时她浑身都是火,脑子里想着,张口问的却是其他事:“你在这里很久了?”
“有会儿了,此事等查明后,我会给你交代的。既然你醒了,我让青黛过来,好好休息,弘文馆那里暂时不用去的。”奕清欢垂眸,她不想告诉安阳她守了两日一夜,这些小事还是忘记的好。
见她要走,安阳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言道:“陛下有事瞒着安阳吗?霍青到底是谁,你为何让我去见他?他们口中的宝贝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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