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护着温梓然躲在角落里看着, 觉得戏班里的大戏都没眼前这出精彩!
燕王和楚王的出现让原本沉静的皇帐彻底沸腾起来。也是晏家父女久在边城认不全朝臣, 否则他们就能发现,现如今待在皇帐里的人, 九成都是站队这两位王爷的,剩余一小部分才是晏家父女这般, 并未在皇子间站队, 却有着各自分量的朝中重臣。
并未站队的一小撮人暂且还能冷眼旁观,可已经站队或者楚王的大臣们这时候却是心慌起来。几个沉不住气的朝臣甚至疾走了几步出来, 想要迎向燕王或者楚王,结果还未等他们靠近,押解着二人的禁卫军便纷纷拔出了刀来, 横刀以对。
雪亮的刀光映着人脸,让人不敢再轻举妄动。
似是看够了众人铁青难看的脸色, 站在上首的废太子面上露出了饶有兴趣的神色, 他瞥了自己两个兄弟一眼,勾起一边唇角笑了笑:“楚王奉旨统领此次冬狩, 借职务之便调动猎场禁军逼宫。燕王敏锐察觉,带兵护驾。双方大战一场之后,楚王事败自刎,燕王深受重伤。”
废太子漫不经心的编造着故事, 可一字一句吐露出来,都让在场众人的心头止不住的发沉。因为他们都明白,如今人为刀俎,废太子只要想,他都话就能变成现实!
当然,在场这许多人,听了这番话又见证了这件事,最后还能活着几个就难说了----便是一直表现得镇定自若的宴将军,这会儿也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实在是看不懂废太子的套路。他莫不是觉得逼宫还不够,还得将整个朝堂都屠戮一遍?!
倏然变色的人不在少数,便是燕王和楚王这会儿也沉不住气了。尤其是楚王,他真怕身边的禁卫军听了废太子的话直接给他脖子上划一刀,让他“自刎”,于是忙出声道:“皇兄这是要做什么?你莫不是以为凭着这猎场数千兵马就能掌控全局?父皇知道不会放过你的,弟弟劝你迷途知返!”
废太子闻言看了他一眼,目光冷冷。他一句话也没说,直接一个眼神过去,站在楚王身侧的禁卫军便心领神会,直接抽刀抹了楚王脖子。
大蓬的鲜血喷涌而出,带着灼热温度的殷红甚至喷洒在了周围人的身上。尤其是就站在旁边的燕王,更是被楚王的血喷了满头满脸……
燕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呆呆的看着楚王捂着脖子倒下,眼睛瞪得大大的,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嗬嗬”声,不过片刻便躺在血泊中断了气,四时一脸扭曲。
又是干脆利落却出人意料的一出,谁都没想到废太子的手段会如此凌厉。不少人被震慑,而其中感受最深的莫过于燕王了,因为死去的楚王一个时辰前还是他最有力的竞争者,这一刻却死在了他的面前----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清醒的意识到,死亡距离他们这些天潢贵胄也是如此之近!
燕王的脸都被吓白了,皇帐中的众臣更是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这时竟还有人敢站出来,指着废太子的鼻子怒道:“你,你竟敢杀了楚王殿下?!”
废太子目光冷冽,随意的瞥了地上的尸首一眼,淡淡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他说得简直不要太理直气壮了,如果不是众人亲身经历,恐怕都要信了废太子这话,觉得无辜的楚王才是那乱臣贼子了。
可眼前是什么情况众人心知肚明,那说话的人也是被废太子这“厚颜无耻”给气着了,骂道:“胡说八道!乱臣贼子是究竟是谁,满朝文武都看着呢,岂容你颠倒黑白!”
废太子依旧是看也没看他,却突然抽出了手中长剑一把掷了出去。看得出来,他也习过武甚至武艺还不错,这一出手竟是直接穿胸而过。那出言责难的大臣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他低头看了看胸口插着的半截长剑,蓦地喷出一口血来,继而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又是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就连躲得老远的宴擎父女看了这一幕,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们其实真不了解这位废太子,可就从他这动不动就杀人的行径来说,也太暴戾了些。
这样的人,真的可堪为皇?!
好在废太子虽然表现得不在意名声,却不是真的什么黑锅都愿意背的。他施施然迈步走了下来,到了那倒地大臣的身前,弯腰一把将长剑又拔了出来。
鲜血霎时喷涌,人眼见着是不活了。废太子扫视众人一眼,这才开口道:“通敌卖国,结党营私,陷害储君。这等人物,孤说他们是乱臣贼子,可曾有错?”
众人噤若寒蝉,没有一个再敢开口。倒不是这满朝文武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可被废太子威势震慑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许多人都愿意相信他的话----早先燕王在边城遇袭是真,有人里通外国也是真,可储君因此被废的过程实在是有些仓促甚至儿戏。
若非老皇帝下旨定论,燕王和楚王齐心合力稳定朝局打压异己,这储君哪里是说废就能废的?朝中甚至至今还有人坚持废太子是冤枉的,因为此事本就是疑点重重。
宴黎觉得又听到了一场大戏,她偷偷扯了扯父亲衣角,小声问道:“阿爹,这可是真的?”
宴将军回头白了她一眼,同样压低声音斥道:“不知道,不要问,静观其变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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