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是个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中年男人，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她。见月彻一直偏着头看着窗外，干脆直接在她身上打量起来。她的头发很长，有几缕挽在耳后，露出白嫩嫩的脸颊，没有一点儿化妆的痕迹。她把外套脱了下来抱在手中，剩下里面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处只开了一颗纽扣。
月彻正陷于沉思中，忽然听到尖锐的“吱”的一声，身体一偏，周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她下意识地抓住安全带，猛地看向周围，车子明显偏离了轨道，驶入了道路两旁黑暗的草丛里。
“你····”月彻皱起眉头，转过身去，看见司机眯着眼睛对她笑，双手来来回回地搓着。
月彻心里一堕，厉声道，“你要干什么！”
司机“啪”地解开安全带，嘴角一歪，“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他猛地伸出手去，抓住了月彻的一只胳膊。
“放开！”月彻一惊，抓起身边的包包朝他脸上狠狠地砸了下去。拉链划过他的额头，扯出了一道小小的口子，鲜血争先恐后地从口子里涌了出来。
司机叫了一声，一只手抚上额头，放到眼前一看，气得咬牙切齿，“你想死啊！”他突然伸出两只手用力地掐住了月彻的脖子，向上提起。
“呯！”
月彻忽然被推向一边，后脑勺猛地撞在了车门上。她扭过头去，看着眼前血腥的场景，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身体不断向后缩着。
车子的前挡风玻璃破了一个大洞，玻璃渣七零八落地散在驾驶台上，有些扎入了皮座里，在月光下明晃晃地立着。司机被撞到了后座上，一双眼瞪得浑圆，嘴巴大张着，粘稠的口水混着血液流下来。他的脖子上四个不大不小的洞，还在往外渗着残余的鲜血。
穆冥半眯着血红的双眼，舌头轻轻舔着雪白的獠牙。他皱皱眉头，喉结上下滚动着。
“你····你杀了他？！”月彻颤抖着声音问。
穆冥看了她一眼，“今天死的，不是他，就是你。”他身形一闪，跳下了车，“这种人的血只会让我恶心。”
月彻不敢再看死去司机狰狞的面孔。她慌忙打开车门，跑了出去，忽然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上。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即将破膛而出。这种只在电影里出现的片段居然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一个刚才还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了，还死得那么凄惨。
“再不走就把你留在这里陪他。”
月彻愣了愣，心神未定地走到穆冥旁边。
穆冥伸出手，掌心是一团紫色的火焰。他把火焰丢到车上，“呼”地一声，车子燃起了熊熊烈火，“噼里啪啦”地响着。月彻扭过头去，抱紧了怀里的衣服。
那总归是一条人命啊。
“上来。”
月彻趴到穆冥背上，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一簇燃得正旺的紫色火堆，在茫茫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眼。她仿佛看到一个幽蓝色的魂魄从火中缓缓升起，在黑暗的天空中变成了繁星中的一颗。
小屋里的壁炉已经升起了一小堆黄色的火焰，泡面的香气弥漫到各个角落。月彻躺在沙发上，盖着从超市大甩卖抢购来的羊毛毯子，目光呆滞地盯着那团向上窜着的火，脑子里全是那个司机死去时的样子。
“那个人是个盗窃犯，就算我不杀他，他最后也会死。”
月彻闭上眼睛，又猛地睁开，“穆冥，那是一条人命啊····”
“如果我今晚赶不过去，他就会多一项罪行。到时候你就不会这么说了。”穆冥淡淡地说道，他想不明白，居然会有这么愚蠢的人类，对差点杀死自己的人感到悲哀、同情。
月彻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脸微微红了红。如果不是他在觅食时闻到那一丝血腥味及时赶过来，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里，刚才还满是负罪感的心稍稍轻松了一些。
“穆冥，”月彻叹了一口气，“过几天我们公司要去旅游，我可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去找蝶月了。”
“不必了。”穆冥看着她一脸惊愕，眸子里的颜色加深了，“蝶月一直在移动，根本没办法找到它的具体位置。”
“那怎么办？”
“等它来找你。”
“······”月彻无奈地换了个姿势躺。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她明天一定要去找白弧，告诉他旅行的事情。免得他到时找不到自己担心。
格子天花板不断旋转，旋转，各种颜色叠加在了一起，变得模糊不清·····
穆冥看着呼吸均匀，沉沉睡去的月彻，掂着小小的梅花爪子，跳到了窗台上，身后的门被轻轻带上。如果不给她施点魔法，估计她今晚是睡不着的。
“你真的不告诉她，那只狐狸的事情？”斯娅从楼上的阳台跳了下来，黄色的尾巴紧紧勾住了栅栏。
穆冥低下头，他也还没有想好怎么和她开口说白弧的事，但是她迟早会发现的。
“王不会放过他的。”穆冥淡淡开口道。王一直在找机会打击各个族类，这次白弧犯了禁忌，王必定会借题发挥，用他的性命威胁狐王，等狐王进入猫灵国，再一举歼灭狐族。
斯娅扭过头去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月彻，“不过那只狐狸要是死了，我猜，她也不会愿意活下来。”
“现在我更担心狼族有什么举动。”林以墨似乎要开始进攻了。
斯娅想了想，撅起嘴，“那你还是跟着她吧，免得出什么意外。蝶月我来找。”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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