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诊脉了,爹先去一趟县衙。”
娘病重着,怎么不诊脉?阮梨容想问,阮莫儒已走远了。
阮莫儒到衙门时曙光已现,叫开县衙后门倒没费多少工夫。
“公子不在,夜里走了,说是上京城。”
夜里走的,派人去追恐来不及了,阮莫儒急忙去扬威镖局,欲托姜无病给镖局分号的人飞鸽传书追回聂远臻。
阮府里,此时却闹腾开了。
沈墨然这番引颈自伤作戏过了头,兼之半夜里来回奔波,回府后一头倒下昏迷过去人事不醒。沈千山在叶马氏身上得了趣,天亮起床后,第一件要办的事是把叶薇薇从衙门捞回来,回报叶马氏的柔情。他寻思着只要苦主阮家不追究,一切好说,需得从阮家下手,于是去找沈墨然商议,一见独子伤重不醒,只当是阮梨容伤的,登时急怒交加。
儿子已把阮梨容这个那个了,如今又被重伤,自家占了便宜又占了点理儿,沈千山不作小服软了,气势汹汹跑阮家问责兼教训未来儿媳妇与亲家翁。
阮梨容不齿沈千山,亦且自己闺阁女子,不便相见,听得沈千山来了,吩咐管家道:“回了他,只说老爷不在,恕不接待。”
“老奴说了,沈老爷说,有话跟姑娘说。”阮府管家面色有些难看,沈千山大模大样坐在厅堂中,一反往常的谦恭,他方才看不惯已说出送客的话了,无奈请不走人。
沈千山想必是来替叶薇薇说情的,阮梨容沉吟往前厅走去,见一见无妨,且听听沈千山说些什么。
阮梨容甫踏进厅堂,一声沈伯父尚未唤出,沈千山已语重心长开始教训。
“梨容,不是爹说你,你下手忒重了,墨然要有个三长两短,苦的是你……”
直唤名字,又自称爹,阮梨容愣住,扭头看了看门外,光灿明亮,不是夜里,自己没有在做梦回了前世。
沈千山训了许久,见阮梨容愣站着不顶嘴,颇为满意,转了声气,道:“薇薇是墨然表妹,一家人莫生份了,你让亲家去县衙打声招呼,放了薇薇出来。”
亲家?沈千山称呼自己的爹亲家?怎么回事?阮梨容气得满脸通红。
沈千山还当她是害羞了,笑着许诺:“爹今日便安排人过来提亲,等墨然伤好了,爹定教训他一顿,狠治他胡来之过,替你出一口气。”
阮梨容至此听明白了,沈千山说的是,沈墨然使强沾辱了自己,沈家会负起责任娶自己做媳妇。
这般糟塌自己声名,是变着法子逼娶么?
昨晚沈墨然半夜里到来,是为今日败坏自己的声名!
真当阮家是任人欺凌的?阮梨容气得泪珠打转,不经意间的风华流转,倒看呆了沈千山。
红颜祸水,难怪儿子看着那么漠淡的人,也控制不住使强。沈千山暗暗赞叹,猛又想这么盯着儿媳妇看不应该,掩饰着去拿几上的茶杯喝茶。
沈千山喝了个空,阮梨容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茶杯,狠命地往地上掼。
这般举止,无异于扇了沈千山一巴掌,沈千山老脸精赤瞠目结舌。
阮梨容微微一笑,接着道:“沈老爷请自重,梨容已议定为聂家妇,当不得沈老爷一口一个爹。”
她被儿子强了,还要嫁给聂远臻?还能不幽怨也不羞涩,平平静静,沈千山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言语上削打完,阮梨容心口怒气仍咽不下,已是撕开脸,也不用留存脸面了,怎么着都要让沈千山快活不得。
前世当了三年沈家媳妇,阮梨容对沈千山也有几分了解,知沈家拥有金山银山,沈千山却孤吝俭省,爱财如命。
就从银钱上让沈千山难受。
要定叶薇薇的罪,就得公开自己曾陷落青楼一事,于已声名有毁,不若狠狠地让叶薇薇赔付一大笔银子。
据前世所知,叶薇薇父亲去世后,叶家家财已让亲族瓜分得所剩无几,叶薇薇母女拿不出多少银子的。
“沈老爷若是想救叶薇薇,尽早送五万两银子过来道歉,迟得一迟,案子定下了,梨容亦无能为力了。”阮梨容温婉地笑着,言语轻细。
“你!你?”沈千山像被钉住七寸的毒蛇,狠甩着蛇尾却动弹不得。叶家拿不出银子他当然知晓,若没有昨晚的失足,还能冷眼旁观,现在却不可能了。想着要替叶马氏出五万两银子,沈千山心肝被挖了,疼得要昏过去。
阮梨容绽起怜悯体恤的笑容,比了个请的姿势,又道:“沈老爷家大业大贵人事多,梨容不留客了,请回罢。”
“五万两银子五万两银子……”灰溜溜回到家中,沈千山气得掀了桌子踢翻椅子,尖锐的砰砰声惊雷似的炸开,整个沈府震荡起来。
“这阮梨容恁地不要脸了,幸好不是咱家媳妇。”沈马氏颇感庆幸。
没有见识的妇人。沈千山打心眼里厌了沈马氏,不再给面子,冷眼斜了她一眼,道:“这有什么好庆幸的?这么会见机赚银子的女子,无论如何得求来才是。”
“老爷。”沈马氏不服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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