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没忽略背后隐约的细碎声响。
他终于停了脚步,轻声笑道:“不知道是谁教得你这等藏踪匿迹的功夫,可下官也等了些许时候,若是有事便早些言明,若是无事也好回家休息。”
“七营长。”背后那人低声唤他,长铭回头看去,发现那藏踪匿迹是在不济之人叫叶襄,正是他教出来的,这结果让长铭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是叶襄啊,跟着我做什么?”
“这……”叶襄踌躇一二,犹豫开口道:“只是碰巧遇上……”
“如果是哪位营长甚至大军长碰巧遇上也就罢了,他们事务繁多,可你一个小小新人,早该歇息才是,即便是碰巧遇上,也是另有心事。”
叶襄无声地点头,缓步上前来,问他道:“七营长可还好吗?”
“随遇而安,没什么不好”,长铭不痛不痒地说道:“叫李长铭吧,我不是七营长了。”
这话可谓言者无意听者有心,长铭不过提醒一句,却让叶襄心中更为愧疚懊悔,本想作无意相逢,嘘寒问暖,可眼下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长铭一抬眼便察觉她心中所思所想,释怀笑道:“你不必再有多想,今后一如既往就是。此事我一人所为,大军长也并未牵连怪罪,你莫要担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叶襄蹙眉辩解道。
“我明白”,长铭声音清淡地打断他,“我不过告诉你,不要在意。”
“但……”
“我自己心中坦然,也就没什么可惜的”,长铭莞尔道,“我有我的办法,你不需要担心。唯一遗憾便是我虽对你有所器重,可你不能归我七营麾下。”
叶襄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你尚且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不知道这些……”长铭眼珠转了转,又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此事之后,或许军中有人误会我对你多有袒护,若是你归了七营,咱们都逃不过一个假公济私的说法,今后再有他事,不会有人为你说话。”
“因为他们会像你一样?可我们之间并无密切往来,难道我受了冤枉,营长还我清白都不可以吗?”
她没有再说对错,而是问了可否。
“不……”长铭苦笑说道:“正是因为他们和我不一样,过些时候,你就会明白为何偏偏是你身陷谣言,如果不明白也就罢了。你武艺不差,本该归于宁武左部,可我也同楚广良言明,将你放去右部六营,那儿自有人值得你敬仰跟随,造化如何,也同我无关。”
叶襄似懂非懂地看着他,即便有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心情,也多了千言万语不由人的苦衷。她不知道自己该从何问起,但或许长铭只会告诉她——你会明白的。
她也不知道那个将来有多远。
“我听说,这些新人中有个人是冯茂的同党,盗窃美玉,人赃并获……”叶襄细细揣摩着他的表情,继续说道:“那人正是煽动众人违拗七营长命令之人。”
长铭不过平淡如水地“哦”了一声,令叶襄再无从察觉其他。
两人沉默片刻,叶襄欲开口之时,突然双眼圆瞪,视线越过长铭肩膀直至后方,长铭不明所以地回头,一眼便看见了远处静立的逸景,手上还挂着一件披风。
既然是大军长亲临,叶襄也不好转头便走,只好同长铭一起上前见礼,逸景只是潦草答应一声,便将披风抖开,披在长铭身上。
“夏日夜晚露重,莫要不慎着凉了。”
“你怎么来了?”
长铭双眼亮了亮,面上那表情该是喜出望外。偶遇逸景这事无甚稀奇,叶襄自己也不以为意,没想这前任的七营长倒是热络得很。
“空房寂寞啊……”逸景作出一派对月惆怅的神情,“有人抢了我的卿子不让他回家,我只好自己出门了。”
叶襄这才想起这面前两人早已成婚,忙不迭同逸景告罪。
“本官只是玩笑罢了”,逸景笑道,“若无他事,便早早安睡吧。”
“是。”
叶襄听命退下,行路一半,忽而想到什么,回头望那对君卿,彼此携手,姿态亲昵,同归家去,夏日的夜风尚且留有一丝寒意,却没带走半分温暖。
逸景一如既往地早起往宁武阁而去,还未来得及细看昨夜遗留的文书,行晟便已寻上门来。
“大清早的,你赶着告假?”
“不是”,行晟面有忧心道,“阿良来寻了我,说是那些新人联名上书为长铭求情,让那个因过受罚的七营长官复原职。”
逸景嗤笑一声,没好气地合上文书。
“他们真以为宁武是何等地方,领头羊给长铭闹事的时候,他们就要一句谣言仗着人多势众把叶襄赶出涧河谷,如今又是各自心有愧疚,难道还想着联名上书逼迫本官就范?各位营长已经明了消停了,七营是他嫡系也没有动静,就这些无赶紧要的小混蛋起劲!”
“他们都是初出茅庐的青年人,进了这涧河谷,谁不是心比天高?”行晟笑容苦涩地说道:“从未有过绛元营长,他们也不曾提醒自己即便不喜上官也要礼敬尊重,而宁武军中的老人皆尽知晓大军长脾性,若是大军长从未严明军纪,比起这等恶劣千百倍的事情也难免层出不穷。”
“这高帽我可不敢”,逸景连忙摆手无奈道。
“哪有什么高帽,圣人朝堂上这等事情也不少。”行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行了,那文书别传到本官手里,放出话去,再多一人求情,本官便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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