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挽香本就在担心苏哲,闻言立即紧张的站起身。秦诗语瞅她一眼,曼声道:“莫急。”薛挽香回望着她,她脸上似笑非笑,慢悠悠的道:“赵家那小子又打不过苏哲,你急什么。”
她的语气带着些许儿调侃, 薛挽香不知不觉红了脸,总有种婆媳过招输了一筹的感觉。
为着这个想法,她脸上的热度又蒸腾了几分。
秦诗语看着好笑,打趣道:“你这孩子, 是在蒸虾糕么”
薛挽香捂住脸, 无奈道:“师娘, 快传丫头进来问问吧。”
房门哗然开启,午后的日光争先恐后的涌进来,耀得人炫目。秦诗语站在光影里,好整以暇的问:“怎么回事?”
外头已经站着两个丫头了,双双做了一福, 一个回说哲姑娘和赵公子把前堂的偏厅都给砸了,另一个是刚跑回来的,气都没喘匀,急声道:“回夫人的话,雁行山庄的庄主来向咱们门主求亲,哲姑娘好像不愿意,就和赵公子在偏厅打架,听说两个人都伤着了。”
秦诗语蹙着眉:“求亲”
“哲姑娘啊!”
一语惊人!
秦诗语没说话,视线落在薛挽香身上。薛挽香又惊又怒,一面往外走一面急急的问:“阿哲伤哪儿了”秦诗语挑眉,脸上带了玩味的神情。她知道薛丫头会着急,可没想到,她急的不只是苏哲的亲事,更急的,是苏哲的伤。
小丫头也是听了前堂小子的回禀,事情说得不清不楚。薛挽香心一急,提着裙子快步往外走。刚走出主屋,迎面碰上原本在廊下候着的喜儿,喜儿嗷呜一声扑上来,大哭道:“小姐!姑爷要和赵公子成亲了!!”
……一语……更惊人!
薛挽香立即抬手捂住她嘴巴,心跳加速往回望,脸色由白变红又渐渐由嫣红转回煞白。喜儿抱着她家小姐摁在自己脸上的手,瞪大了眼睛,看着门主夫人从屋子里走出来,门主夫人的眼里满是诧异,只一会儿,那诧异的眼神又变成了“原来如此”的了然。
薛挽香松开手时,背上已起了一层冷汗,她咬着唇,有些哀求的道:“曹夫人……我想先去看看阿哲,可以吗。”
听她把称谓又换回了“曹夫人”,秦诗语皱了皱眉。喜儿自知闯下大祸,全身抖成个筛子,看秦诗语眉头都拧成疙瘩了,她心里既懊悔又害怕,边哭边跪到地上:“门……门主夫人……我……我胡说……的……的……我我我……我们家小姐……”
薛挽香脸色苍白,心跳得一阵阵发慌,低着头不敢看秦诗语,脚一软几乎也要跪了下来。
大门外又传来了丫头的声音:“夫人,门主回来了。”
秦诗语一把扯住薛挽香,使眼色道:“还不把她搀起来!”说着又回头瞪向两个贴身丫头:“你们方才听到什么了?”
两个丫头对望一眼,机灵的回道:“风声过耳,奴婢什么都没听到。”
主屋的小院子挺宽敞,薛挽香心里乱糟糟的,扶着喜儿往后头退了一步,勉强站稳了身形,曹沫生就从外边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定睛一看,呀,后头还跟着个苏哲!
“挽香”苏哲见着她也楞了一下,眨巴眨巴眼。
薛挽香走近两步,迎着光看她额头肿起个包包,嘴角也破了。“怎么伤成这样了啊!”她咬着唇,语气里藏不住的心疼,眼圈一瞬间便红了。
曹沫生咳了一声。
薛挽香才想起还有长辈呢,只得侧身一福,问安道:“门主安好。阿哲这是……”
曹沫生打量她片刻,脸上表情捉摸不透:“唔……薛姑娘。听说,你和赵家公子赵涵宇是结义兄妹,八拜之交?”
“啊?”薛挽香诧异的抬头看他,续而又望向身旁的苏哲。
苏哲也望着她,将手伸过来,在她手心捏了一下,俏丽的脸蛋上是她早已熟悉至深的温和从容。薛挽香的心事在苏哲的笑容安定下来,向曹沫生复行了一礼,回道:“是。我与……赵大哥一见如故,义结金兰。”
曹沫生:“呵呵。”
几个人回到主屋里,曹沫生和秦诗语简单叙了几句,客人们还在大殿里等着,俩口子把苏哲和薛挽香又带回了前堂。
走在曲曲绕绕的回廊上,苏哲小小声的将前因后果简略说了一遍,薛挽香哭笑不得,事已至此也只得认了那个便宜哥哥。
雁行山庄一家三口果然端坐在大殿里,只因赵兴国说既然俩人义结了金兰,那薛挽香也算是他们赵家的义女了,许冉儿在带来的礼物中选了几样贵重的表礼,送给了薛挽香。薛挽香推辞不过,只好谢过义父义母。偏生苏哲想到那原本是置办下的聘礼,心里百般不乐意。
这天晚上是雁行山庄借前堂大殿摆的宴,君山派和雁行山庄的联姻没联成,阴差阳错认了个亲,勉强也算搭着边了。赵兴国和许冉儿坐在两把楠木交椅上,薛挽香跪曲身下跪,恭恭敬敬的磕了头,喜儿捧着大漆盘跪到她家小姐身边,漆盘里有两盏热茶,薛挽香端过茶盏,敬了义父义母。许冉儿看看新收的义女长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再看看站在身旁的亲儿子原本也是一表人才,一席话堵在喉间,将说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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