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说心悦我的,现今就讨厌了。”苏哲低声控诉。
薛挽香捏住她耳朵拧个半圈:“你还委屈了”
“诶哟诶哟诶哟!”苏哲大哭:“娘子,疼!”
“乱嚷什么呢!”薛挽香气恼道:“外头站着这么多人!唯恐天下不乱啊!”
苏哲一只耳朵全红了,眼里汪着一泡眼泪,一半是疼的,另一半是装疼的,想着媳妇儿快消气呢。
瞧着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薛挽香松开了手,可还是气啊,明明被欺负的是自己,她倒好,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儿。
现在可怎么办!
“别生气了。”苏哲粘过去,在她身后搂着她的腰:“下回,下回我注意点。”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薛挽香气得跺脚:“你再这样,就没有下回了!!”
苏哲拥着她的身子一僵,苦着脸道:“别啊。。我真的知道错了。。今儿晚上我只印在襟口下边,成么。”
“今晚你自己睡小榻!”薛挽香脚跟往后半步,在她脚丫子上狠狠踩了一脚!
“天时越发冷了,我知道你舍不得。”苏哲笑了下,忍着脚疼捏捏她手心,开门走了出去吩咐道:“挽香夜里着了凉,身子不适,你们就别进去了。”看着喜儿一脸担忧着急,只得摸摸鼻子遮住泛红的脸,。一会儿让厨房煮点清淡的粥。”
薛挽香在里间听得清楚,背过身将立领的绸锦衣裙穿上,勉强遮了遮皓颈上深红浅红的一圈儿痕迹。
喜儿急匆匆的进来,将热水往架子上一放,快步走了过去:“小姐,你哪儿不舒服?”
薛挽香捂着脸,无可奈何的道:“我心里不舒服。。”
凝玉在外间伺候着苏哲换了衣裳梳了头发,看她匆匆忙忙往外走,忙追了两步问:“不用早膳吗?”
“去给师父师娘请安。”苏哲头都不回,跟后头有狼撵着似的:“挽香那儿也不用送进去了。喜儿会照顾的。”
从渊澄阁到主屋不过百余步的距离,苏哲脚步快,一忽儿就到了。曹沫生果然起得迟了,正用早膳呢,见着苏哲进来请安倒也高兴,唤来丫头给多添了一副碗筷。
苏哲接过热粥随口问:“师娘呢?”
曹沫生咽下牛肉饼,脸上有些不好看:“一早起来就不见人影。”
苏哲瞅了瞅身旁的丫头。
丫头见门主没作声,便细声细气的回道:“夫人时常往取映楼去,这会儿大约也在那儿了。”
取映楼,是曹幼祺的屋子。
苏哲垂下眼眸,乖巧的将一碟子小菜挪到师父面前,那是师父喜欢吃的京酱火腿。
曹沫生性子疏朗,女儿离家不肯归,在他眼里也不是什么大事,江湖儿女嘛,闯荡闯荡,指不定对她将来更有裨益。
“小满,师父若是没记错,你上两个月就满十八了吧?”
苏哲警觉的坐直了身子,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
曹沫生淡望她一眼,状若随口道:“你不喜欢雁行山庄的三小子,是不是因为他功夫没你高?”
“不是。”多年来对师父的敬畏之情还是有的,苏哲放下筷箸,思考着该怎么和师父开口。
“嗯。”曹沫生点点头:“你在外游历了一年有余,有没有遇到……那啥,嗯,比较,特别的人?”诶哟,女儿家的婚事,该由当家主母出面,曹沫生有些后悔开了这个口。
“没……”苏哲恹恹的拉长了语调,半晌又别别扭扭的道:“最特别的,就是挽香了。”
这话怎么开口更合适?苏哲沉默的看着面前的空碗碟,心思转得飞快。
她与薛挽香的事儿,若是师母在,兴许还好办些,偏生这会儿师母去了取映楼,师父却忽然八卦起来,看这架势,十有八//九是要给她谈婚事了。
看着师父摆开架势一副长谈的样子,苏哲的额上开始冒汗,心里噼里啪啦打起了小鼓。
取映楼在主屋另一侧,和渊澄阁遥遥相对,秦诗语想女儿了便会来坐坐,盘算盘算等曹小槑回来要怎么整治她才好。
这天从取映楼里出来,看到满园的腊梅含苞待放,不由得驻足赏玩了片刻,望见渊澄阁近在眼前,想起昨儿个夜里苏哲喝醉了酒,便顺着蜿蜒青石一路走了过去。
几个丫头听说夫人来了,都从屋子里迎了出来,秦诗语一面说着话一面往里走,听说薛姑娘病了,她脚步一转,径直往里屋走去。
薛挽香正执着一卷书闷闷的挨在贵妃榻上,忽然听外边丫头说曹夫人来了,她慢慢坐起身,眨了眨眼。
喜儿刚把小米粥和几样小菜摆到桌上,闻言手一抖,望着她家小姐,眼里都是惊慌。薛挽香知道她怕什么,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去开门。
秦诗语将丫头留在了门外,自己走进暖阁里,地龙未熄,屋子里暖烘烘的。一壁解着披风一壁笑道:“听丫头说你病了山上气候不比城里,咱们又没有武艺傍身,别说你了,当年我初来君山时也一连病了好几回。”她说着仔细看薛挽香的神色,倒没看出什么病容,才略略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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