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尽管发讯息找她,这才带着依依不舍的心情离开。
“那同学对你很用心。”我语带保留的暗示。
他忍俊不禁,右手继续在纸上迅速动作。“可惜我无福消受!”他指着无法自主的双腿。
“我又不是在说你行动方面的问题……”
“我知道妳的意思;那个同学对我还不错,只要是同系的课,她都会尽量坐在我身边,要分组时也一定都会找我,我很感谢她,也大概知道她对我抱持着什么样的期待。”陶懿安手上的铅笔持续在纸上擦出痕迹。“可是,我觉得不应该作任何表态……我自己还剩下多少条件,我很清楚。”
又来了;虽然有点气他看待自己的消极,可是又觉得直接反驳效用不大。
“你现在不就是在发挥自己的所长吗?陶懿安,有些人就算身体条件受限,看见的也总是积极正向的那一面,我知道你少了双正常的腿,可你还有手啊!我不懂你为什么老是觉得自己没用。”我咬着唇,而铅笔笔尖来回的速度减缓,我弯下腰,刻意靠近他说:“如果要找个男友,我只会选择总是积极向前的人,垂头丧气的。一看就觉得心情低落……我不喜欢这样。”
他面容微凛,似是被我说动了,可手上的笔一个没拿稳,摔在环保砖上,笔尖断了;他还没来得及弯腰,我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捡,他才重新拿了一根削妥的。
“有刀片吗?”我知道艺术系的学生有些人只爱用手削的铅笔,因为nk学长好像就是这样。
“有……妳要帮我削?”他愕然。
“嗯,你继续画,我会尽量帮你削得跟原本这痕迹一模一样。”
“真是不好意思。”
我轻轻戳了他一下,“是朋友就别这么见外,赶快画啊!这节课剩半小时而已哩。”
他露出了微笑,“好。”
我就当真替他削起铅笔来,削完一支之后还嫌不够似的,瞄了沟槽里的笔,索性好人做到底!把它们都削得尖尖的。
他时不时瞄着我,好像我做了什么让他很感动的事情;我抿嘴偷笑,冷不防戳戳他。
“专心画!我削铅笔应该没挡住你视线吧?”
他手仍持续动着,过了一会儿才听他用似笑非笑的语调说:“有个让我很欣赏的女生在旁边,分心是正常的喽。”即便如此,他作画的速度还是很快。
“所以是要我走的意思吗?也可以啊。”我笑嘻嘻地折妥小刀,连同最后一支铅笔一起归还。
果不其然——“妳这样子临时离开,我会很苦恼的。”噗!居然还对我做出那种眼神水汪汪的无辜表情!太逗了吧?
“你苦恼,可是刚刚那个女同学搞不好会拍手叫好!”我故意逗他,而他脸颊微红,俊脸上净是尴尬。“哈!放心,我才没这么没良心哩,我会陪你到下课,顺便帮忙你搬画架,行了吧?”
他立刻松了一口气,“拜托妳大小姐高抬贵手,多吓几次会闹出心脏病的!”
“你才没这么脆弱!”我偷戳他肩膀;他有跟我说他每天都健身维持肌肉力量,看来是真的!硬梆梆的哩!
他持续作画,安静没两三分钟,我用食指跟拇指比画个框框往前延伸。“你们这样画是怎么看啊?怎么确定总是可以画到你要的景色?”
“一开始确实是像妳这样框,有些人会用相机辅助,不过画久就习惯了。”
他换了一支笔,恰巧是我一开始削的那支;他转了转,似是找寻适合的角度,而后继续在画纸上堆栈线条。
“妳削的笔很顺手。”
“真的?不要奉承我哦。”我双手背在后头在他身边晃来晃去。
他笑得很开心,“当然是真的!”
到后来站得有些脚酸,所以找了附近花圃当椅子。我们就这么待到这节课将尽,他的素描也完成了接近九成,“剩下的再做个修饰就好。可以不用再过来了。”他收拾着绘画工具,我替他搬画架;画架很轻,连我一只手也能拿动,就是大了点。“不好意思,要麻烦妳陪我回系办。”
“不要在意这个!我们走。”他领在前头带路,我就像个画匠旁边的小跟班紧跟在后。
“对了!我们之前选修的那个杂志制作撰稿的课程,最后需要针对某本杂志作详尽解析,还要上台报告;你有想法吗?”我平常不看杂志,就算有也只看女性杂志跟彩妆。
“嗯!我打算作音响杂志……”我一听到那种东西就头晕!“报告内容我来处理就好,给妳负责上台?”
当然是这样!“可是我总不可能对于要报告的内容一无所知吧?”
“那找机会来我家一趟,我们花一个下午讨论一下就好,应该不需要占用太多时间。”
“也好?”我与他对看,而他的笑容像是得到了什么珍贵的礼物。
艺术系的系办距离古钟有段距离,我走着走着,突然觉得肚子开始痛了起来……不是那种想跑厕所的痛感,而是接近生理痛的感觉……我才想到,对了,自从手术之后……又过了两个星期,也该来了?可是这种痛感……跟平常感觉不大一样。
我自认天生就是个幸运儿,家庭幸福美满,升学无风无浪不说,就连身体也好得不得了,我几乎不会因为“好朋友”来而挂病号,就连疼痛也是极少经验……
该不会,是因为“拿掉”的关系?
我刚手术完的那几天,陶姊对我的饮食特别小心……可是我感觉身体也没什么不对劲,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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