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传宗回到门口的时候,姚珍娣正背着老人家出去晒太阳。两个人的体重,估计还是奶奶要重一些吧。
老人家的两条腿拖拉在地上。小丫头矮矮的个头,每走一步,脚就打个颤。
他粗略估计了一下,老人家怎么也有六七十斤吧。试想一下,一个骨瘦如柴,才十二岁的小女孩背着六七十斤重的东西,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别说十二岁的小女孩,就是他自己要是背着六七十斤重的东西,都感觉吃力。
姚珍娣还是力气太小。就在老人家快要往下滑的时候,她又用力巅了一下,使背上的奶奶没有往下滑。可就是这么一颠,脚下没站稳,人就开始摇晃起来,吴传宗迅速的跑了过去想搭把手,可还是晚了,一老一小直接滚到了隔板的墙角。
屋子里的地板是纯天然土质,长年累月踩实后形成的,所幸墙角的位置平时很少人踩到,土质比较宣。姚珍娣个虽小,但反应并不慢,很是敏捷的把奶奶转到了上面,把自己压到了下面。
老人家虽下肢瘫痪,可两只手还能动弹,就在两人倒下去的那一刻,一只手紧紧的抱着孙女,另一只手则撑在了地上,使孙女和地面之间形成了一个悬空,减少了她与地面的直接受力。
当吴传宗跑到两人身边的时候,被一幕感动得泪奔。真的泪奔了。
情侣间什么天荒地老的誓言,什么为你上刀山下油锅的山盟,和这一刻比,简直弱爆了。眼前这一刻才是人间最真挚最无私的爱。短短几秒钟不到的时间里,没有给你任何犹豫和决择的机会。往往一个人的本能反应才是最真实的情感。
“姚珍娣!你怎么样了?”吴传宗跑到两人身边,才发现小姑娘此刻正啃着地上的土。很是滑稽,可他却笑不出来。有的只是担忧。
“我没事,你先把奶奶扶起来,看她有没有事。”姚珍娣被压在地上不能动弹。
吴传宗知道老人家不会普通话,他也没说话,只是扶起了老人。却不料老人家却咧开嘴笑个不停。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看样子应该没什么大碍。
“奶奶说没什么大事,只是感觉手有点疼。”随后姚珍娣也莫名的笑了起来。
吴传宗就纳闷了,都摔成这熊样了,还有心笑?是不是摔傻了?
“奶奶说我们祖孙俩第一次摔了个狗啃屎,感觉好好笑,她也好开心。”姚珍娣充当着翻译的角色。
有病,一家老小都有病,而且病得还不轻!要么就是摔傻了。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其实他哪里能理解老人家那种心情。常年卧病在床,孙女好不容易过来了一会,又是急匆匆的喂完药,侍候睡下后又去忙别的事了。老人家其实要的并不多,只是陪伴而已。但她也理解孙女的不容易和艰辛,所以也从没要求过什么。难得这一次能陪陪她,不就摔一回而已,这些开心比什么都可贵。
吴传宗抱起了老人。姚珍娣也从地上爬起,嘴角还残留着一抹墙角的浮土,却还咧着嘴笑。
“小宗哥怎么了?”姚珍珍不知从哪窜了出来,看样子她应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又用她已习惯的方言问姐姐。伸手去抹了一把姐姐嘴角的土,随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家子像炸开的鸡窝,叽叽喳喳个没完。吴传宗摸了摸后脑勺,反正也听不懂她们说的,就由着她们笑吧。
老人家还是靠在那张椅子上悠闲的晒着太阳。姚珍娣则是背了一个竹篓出门了。
“珍珍,你看着奶奶。我看你姐姐去干嘛。”吴传宗和珍珍打了个招呼也跟着也出了门。
村前的小溪边,山洪退去后半沙半土的河床上长了不少野草,高矮不一。姚珍娣放下了背上的竹篓,把那些野草都塞到了里面。
“你摘这些草干嘛?”吴传宗很好奇的问道。
“这些草拿来给奶奶敷药的。刚才她摔到手了,这些都是去肿的药。还可以当作猪草,多打点回去喂猪。”姚珍娣边摘边道。
“看不出来你还懂这些草药啊?”
“隔壁村标叔告诉我的。他是这一带的老中医。人可好了。因为奶奶常年生病,都是他帮抓的药,每次都不收我们的钱,还教我认识很多草药。这草就是活血化瘀的。又可以喂猪。”
这才几岁的小姑娘,就懂得这么多?吴传宗再一次刮目相看。坚强、懂事、孝顺、善良、又可怜的孩子。也或许因她的善良和懂事吧,才得到邻里乡亲的悉心照顾。大山的人也是那么的纯朴。想想城市里的你欺尔诈,唉……
不大一会功夫,竹篓里也装满了野草。吴传宗抢先一步挎在了自己背上。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小丫头聊着学校的事。
两人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姚珍珍已经把午饭做好。几人匆匆吃完饭,姐姐又侍候奶奶去了,做妹妹的很自觉的涮碗洗衣服。
吴传宗几天换下来的衣服都让姚珍珍抱着拿去洗了,搞得他很不自在,长这么大,除了自己母亲和姐姐,还是第一次别人给洗的衣服,而且还是一个才几岁小姑娘帮洗的。太丢人也太欺负小孩子了。
侍候完奶奶,姚珍娣又拎着一桶猪食喂猪去了。满满的一桶,都是些野草野菜拌点糠谷兑水。
吴传宗主动接过姚珍娣手中的桶。她也没推辞,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么一个哥哥。
“几头猪啊?”吴传宗就这样和她聊了起来。
“才两头,一年就指望这两头猪能换点钱了。”姚珍娣掳了掳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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