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重。”郎怀看了看孩子手里拿的书,道:“你也喜欢书贴?”
孩子脸上带了羞涩的笑意:“嗯,喜欢。只是咱们家中不多,难得能找到个合缘的。”
郎怀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这是小事,七王那里书贴藏了不少,等回了长安,我带你去他那里,随你看。”
郎恒眼睛一亮,要知道如今年轻一辈里,要数李遇造诣最高。他笑得眼睛里俱是光彩:“大哥,那小弟可先多谢你了!”
别了郎恒,郎怀才在心里盘算着,若请尚子轩回长安,郎府几乎大半都已经由她来掌握。郎士新这般举动,似乎有些为时过早。
她摇摇头,没有多想。等找到候着她的兰君,两人一起回了重明阁。
“爷,夫人让我给你带句话。”兰君素来稳妥,因而韦氏更器重她。
“什么事?”郎怀心下还在思量上官家的恩恩怨怨,有些跑神。
“夫人说,若陛下当真有意,要爷不要抗旨。”兰君说罢,看了看郎怀,见她果真面露不解,才佩服夫人的判断。“夫人说,总比娶了完全不熟的人进府。当年,女帝与昭容之事,也是记入史书的。”
昭容上官延,本因家族获罪,罚入腋庭。女帝登基后,无意发现此女才华横溢,封为昭容,虽是女子,实际却掌丞相权柄。女帝退位后,更为睿宗信任,加丞相,选拔无数能臣。
女帝驾崩,上官延遗书自缢,实为殉情。虽是皇室丑闻,但睿宗感念女相理政功深,加封上官氏沛国公,陪葬女帝,并亲笔写下墓志铭,命史官不得篡改一字,记入史册。
睿宗以超越古今的胸怀,为她作传,甚至记录了上官延和母亲的不伦情感。唐风虽开放,但此事毕竟不以张扬,是以郎怀只知道上官延自尽,却不知是殉情。
“明达是个好姑娘,我看着她长大,便跟妹妹一般,自然从未想过。陛下如今真是乱点鸳鸯谱,唉!”郎怀摇摇头,道:“却还是劳烦母亲挂怀了。”解决不来的事情,暂且放一放,郎怀这时候还是更挂怀郎氏商行的事情。
“阿兰,调谁去安西换回尚姑娘?”兰君平日里也会帮着韦氏理事,颇通商事,因而郎怀有此一问。
郎士新让郎怀接手商行,事先已经同韦氏商议过,因而兰君是知晓的。她笑着说:“夫人还真是了解爷呢,知道您肯定要问。”
“别学竹君贫嘴,快说吧。”郎怀无奈,自己身边的丫头们都不怎么讲究礼节,不过这样总比身边的人都战战兢兢要强许多。
“管家的大儿子,爷你怎生忘了?”竹君说罢,郎怀茅塞顿开,笑道:“可不是,当真忘记了。”郎乔是沐公府家臣,忠心不二,又了解安西情况,征西之时,他的儿子郎瞿也是跟着的。若是调郎瞿去管理西域商行,当真是最合适的人选。
“发信吧,”郎怀笑道:“说起来,旖儿那孩子,还真懂事,族学里的夫子很是夸他。”
兰君应了声,低声道:“阿竹妹子知道泡汤对你身子好,给你备好了,回去好生歇歇。想来在这行宫,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第28章真龙之怒,凉心粉妆逗笑(二)
殿外飞雪漫天,殿内因着汤浴,显得春意融融。
“陛下,可不能再动怒了,今日见着您,可吓坏了臣妾。”梁贵妃轻柔地为明皇揉捏头部,鹅黄的纱衣,几乎遮掩不住她诱人的身段。
“唉!”明皇长长叹口气,对着自己的爱妃,道:“平日里,进儿憨厚直爽,朕虽不指望他成大器,却也一直很是喜欢他。爱妃,可是朕亏待了他么?”
“陛下哪里话?”粱贵妃看了看眼前闭目的男子,他是天下的主人。当年宫中初见,粱贵妃一下爱上了这个足以当她父亲的男子。几年时间匆匆而过,当真琴瑟和谐、举案齐眉。但深宫艰险,当初那个一心只得白发郎的女子,不得不沾染权谋——毕竟明皇年纪不小,她总得为自己将来打算考虑。
“陛下对儿女们向来是宠爱不骄纵,只怪蜀王……只怪进儿他受了蛊惑。您如今严惩了那蛊惑之人,便让进儿好生反思,他不会辜负陛下的心思的。”梁贵妃说罢,转了话头,道:“陛下,您冬狩前,吩咐梨园练的曲子,如今也算有小成,明日咱们一起去听,可好?”
有美在怀,明皇又在脑中想起那首曲子,这才真正舒怀,在美人臂弯里渐渐沉睡。
将养了两个多月,郎怀的断骨方才好得七七八八,只要再留意些许日子,应当就痊愈了。她知晓明达的心思,但也不说破,等陶钧拿了东西来,才笑着去寻她。
“明达,去换身短衣来。”郎怀把手里狭长的盒子交给她,笑道:“知道你想学剑器,这柄短剑,我托人按着纯钧给你锻造,只是减了两成分量,你用着应该更顺手。”
明达眼前一亮,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病短剑,檀木裹着鱼皮的剑鞘,没有剑格,拿出来明达刷一声拔出剑,剑身古朴,篆刻着两行小字,明达却认不清是什么。
“剑者,百兵之君。虽是杀人利器,持剑者需有舒朗君子风。”郎怀已经转过身,走进小院中。“剑器者,舞剑技艺。或拈花之雅,或雷霆之钧,或点水之从容,皆为剑器。有招到无招,剑舞到剑器,却非言传可悟。”她从腰间摘下纯钧,比划着续道:“师父曾说,女子习剑,当为剑舞。只有少数可以化剑舞,为真正的剑器,成就大家。”
话音方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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