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酆琅的眉头更紧了,握着玄青辞的蛇身,正犹豫着要不要把它拿出来,就听见一声“噗厮厮”,手上传来一阵细痒感。
“你……你!有蛇……蛇!”
那小卒看见阎酆琅的袖子里钻出来一条赤头蓝身的蛇,瞪大了眼睛叫出声。
这一声不得了,离着阎酆琅近的人们都纷纷退却三步。
阎酆琅眯起眼睛,摸了摸蛇头,对小卒说道:“我是为它求医,现在我可以进去了么?”
“进去进去!”
他哼了一声,将玄青辞重新塞回袖子,随后踏入北隍城,顿时天方涌动。
天界之上,一面天镜出现了阎酆琅的身影。站在天镜之前的男人双手背后,紧皱眉头,眼下一片y-in鸷,一眼看去,竟与阎酆琅有几分相似。
阎刹,千万别让我功亏一篑啊。
阎酆琅在城内晃了几步,终于看到一个医馆,连忙走去。
“公子,我们已经打烊了。”一个医童说道。
这医童生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双眸子似乎含着一汪春水,一开口声音细软清透,明明是一阶女子,偏穿得一身粗布麻衣,长发束起,俨如一个公子。
可阎酆琅没工夫去欣赏医童的样貌,听她直言拒绝,当下皱起了眉头,心想这若是在天界,百草仙君可是随叫随到的。
医童看着阎酆琅皱着眉头不肯走,继续道:“公子在这里待着也无用,我家医师打样之后向来不出诊,哪怕是救命的也不会多看一眼。”说完顿了一下,瞟着阎酆琅,眼神飘忽不定,“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特别的……”医童的声音很小,嘀嘀咕咕着却被阎酆琅给听清楚了,只听她又说,“反正我家医师此时定不问诊了,公子不如明日早些来。”
阎酆琅眨了一下眼睛,将玄青辞从衣袖里拽了出来,放在手心上,对着医童说道:“不是我要问诊,是它。”
那医童一看见玄青辞,顿时两眼放光,像是着了魔一般地要碰触玄青辞。玄青辞眼见两只大手就要把自己给捉走,还没来得及缩回去,就被阎酆琅拽进了怀里。
“救,还是不救?”
“救救救!我救我救!”
话音刚落,医童暗道不好,抬眼尴尬地冲着阎酆琅笑了笑。
“原来医师的原则这么容易就被打破了。”阎酆琅勾着嘴角说道。
医师直起腰,两手c-h-a进衣袖,哼了一声:“你到底要不要我救?”
阎酆琅走到一处坐下,将玄青辞放在桌上,说:“治得好,重谢,治不好……”
话音顿住,阎酆琅思索再三也没想出来个惩罚,毕竟她只是一介凡人,他一个上神哪能和凡人计较?
“治不好如何?”医师逼问。
玄青辞直起了身子,盯着阎酆琅也好奇着下文。
只见阎酆琅伸出手lu 了一把玄青辞的蛇身,神情万份怜惜地说:“那只能怪我这小蛇命不好。”
“哈——!”
阎酆琅连忙缩回手,瞪了一眼玄青辞,却转头对医师说道:“看见没,这家伙惜命得很,若被它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定会拉上一个陪葬的。”
医师吞了吞口水,往前迈了一步,问:“它……是条毒蛇吧。”
语气相当肯定,阎酆琅眯着眼睛笑了,盯着医师说道:“毒,非常毒,而且以食毒蛇为生,被它咬上一口,当场毙命。”
医师讪讪地笑了两声,转过头去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暗道我怎么就答应了这么桩苦差事啊?!
阎酆琅侧着头看着医师,说:“医师可要小心点……”
“你……我要三倍诊金!”
“成交。”
医师瞪大了眼,满眼惊愕。整个北隍城就属她要价最高,莫说是救人,饶是风寒也得十金,如今乃是救一条毒蛇,怎么说都得上百金,这人竟一口答应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阎酆琅脸上答应着,心里却琢磨这诊金是什么,也不知道这诊金的数额究竟多少,细细想来,还得回一趟天界要点钱财。
“既然医师已经答应,我便将它交予你,三日后我再来取它,届时会将诊金一并带来。”
“你没钱?”医师拔高了嗓门,尖锐地问他。
阎酆琅奇怪地看着她,反问:“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是你们人界……不是天经地义之事么?你还没救我的小蛇,怎么就管我要诊金了呢?”
“那是在别处,在我这可不一样,得先交钱,谁知道我救好了你的蛇,你给我跑了呢?”医师一甩袖子,冷哼道。
阎酆琅瞥了一眼玄青辞,顿觉麻烦,语气不善道:“我的确身无分文,你若是怕我跑了,我便将此物押给你,待我取了诊金,定会赎回。”
说罢,就将别在腰间的一块琅玉取了下来,那医师见了,眼睛一亮,轻咳一声说:“好吧,不过我得说清楚,世上没有什么病可以在三日内痊愈的,人如此,蛇也如此。”
“你只管救治就行。”
医师接过那块琅玉细细地打量起来,正要说些什么,抬眼再看时却发现屋内什么人都没了,只剩下了一条赤头蓝蛇。
她转过身,对着玄青辞两眼放光,后者只觉后脊背y-in风阵阵,正吐着蛇信子以示警告,就被她两指一捻,拎了起来。
“小乖乖,我带你去看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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