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你看看为娘、看看为娘啊……”
玄青辞冲过去,只见那男子披头散发,还浑身冒着诡异的黑气,已经没有半点人样。此刻正僵硬地往那哭喊得嗓子都哑了的妇人走去,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
他定睛一看,这不就是早上骂自己是妖怪的妇人吗?
站在前方的阎酆琅眼见着不对劲,上前一步准备发动缚魂诀。
这动作落到玄青辞的眼里,顿时觉得碍眼极了。
“积德行善,做个真正的人。”
阎酆琅的声音再次在玄青辞心里响起,他眉头一皱,指尖凝聚了一道蓝光,“嗖”地一下缚住了男子的手脚。男子突然被困住,愤怒地挣扎起来,眼中的红光更甚。
阎酆琅乘机从竹简中抽出一支竹片,将其悬在那男子的头顶,犹如一道镇魂符,结结实实地镇住男子。
看到二人的动作,那妇人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四肢并用、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抱住阎酆琅的大腿,两只脏兮兮的手抓在他洁白的长袍上,留下极为显眼的黑印子。他低头一看,倏地皱起了眉头。
“大师……求你住手,求求你了……那是我儿子啊……是我儿子啊!他不能死,我求求大师……不要杀了他好不好……好不好……”
阎酆琅垂眉冷眼看她,念出另一道符咒加重了对男子的束缚。
“啊——”
天空中瞬间划过一声凄厉的叫声。
“大师……大师!”
妇人急得叫喊起来,她紧紧抓住阎酆琅的裤腿,摇来晃去地哀求他,却见对方的脸硬得像块铁,转头看向了在阎酆琅身后站着的玄青辞,跪着爬了过去。
“公子……公子,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儿吧……我求求你了……先前是我不对,你看在为母心疼孩儿的份上,饶了我儿吧……我求你了……”
只一句“为母”,玄青辞顿觉心口一疼,手指尖的蓝光瞬间弱了半分。
“娘亲?若不是你,我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他们说的没错,我当初……就不该留你。”
阎酆琅发现端倪,又见那男子的法力突然暴增,似有突破自己布下的束缚。
妇人看见男子即将突破束缚,惊喜地冲其大喊:“儿啊——是为娘啊!”
然而那男子却猛地冲向妇人,张开大口一声低吼,如凶兽般凶猛,将那妇人吓得顿时脸色惨白,连连后退,就连哭泣声也变了调。
阎酆琅一声嗤笑,看着妇人的眼神冰冷无比。玄青辞这才惊觉此人已然失去了人的意识,涌上一股气流,加重了对男子的束缚。
只听阎酆琅沉声一句:“净魂令!”
“咦呀——”
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刺破长空,在空气中久久回荡着。玄青辞呆愣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
此时,一团红烟冲出男子的身躯,直入青空,却被一张巨大的黑网拦腰阻截,带起一阵巨风。
玄青辞下意识地用大袖衫挡住自己的脸,挡去尘土。只听到那红光仓皇逃窜而四处碰壁的声音,再抬头时,就看见黑网已经缩成了一团,将那不老实的魂魄捆得结结实实的。
男子被抽走了恶魂,一下子跌落下来,轻飘飘的像一片羽毛。妇人焦急地冲过去,搂住男子的身躯,轻轻呼唤。
“儿啊……儿啊……你醒醒啊……”
阎酆琅闭眼念咒,两指并拢置于脸前,那一团黑网逐渐被收入净魂令,半空中再无任何痕迹。竹片缓缓回到原来的位置,一卷竹简逐渐收拢,回归阎酆琅的手中。
“夫人,公子只是晕厥,并无大碍。”阎酆琅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妇人听闻此话,并无回应,只是紧紧抱着男子在原地轻声呼唤。
玄青辞见此状背过身去,抬头看向此刻平静得出奇的天。
阎酆琅走过去与他并肩而立,说:“你刚刚……为什么收手了?”
“你看,”玄青辞似乎没有听到阎酆琅的问话,指着天上一道若隐若现的光影,继续道,“结界裂了。”
阎酆琅的神情有些复杂,他不知道玄青辞刚刚在收手的一刹那想到了什么,但他能肯定,玄青辞刚刚心软了,对着一个被恶鬼附体的人,心软了。
他回过头再次看向妇人,顿时更加不解,为何要为一个被恶鬼附体的人求情。
明明……他们都知道那是会害人的恶鬼。
他叹了一口气,走过去蹲在妇人身边,问道:“请问夫人可见过族长?可知道族长去哪儿了?”
妇人抽泣着抬起头来,双眼发红,摇了摇头。
他颇有些失望地准备起身,却听到妇人自言自语地开口了。
“族长是个好人,是个好人……”
玄青辞垂眼望过去,盯着妇人的样子期盼她继续说下去,然而那妇人并未注意到玄青辞的眼神,说完这话后就闭上了嘴,什么也不说了。
阎酆琅与玄青辞互视一眼,随后蹲下身继续问道:“妇人说族长是好人,好在何处?又可注意到族长近日有何异常之处?”
妇人抱着其子,眼神变得悠远起来,慢慢地说道:“好在哪儿……好在哪儿?疫病传出数日,他为了桃源村,徒步走至百里之外的北隍城去寻得医师。为了一渠新水能让我们早日用上,他连夜搬走后村的乱石。你问我他可有异常之处……没有,族长他……不曾有过异常之处……”
玄青辞琢磨着觉得奇怪,心想方圆十里就这一个村庄,怎会连一个医师都没有?
他上前一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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