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哪怕教会计划已经注定流产,希莉亚还是有很多东西想问托特的,比如苏醒之夜那个奇怪的法术,比如庞大的知识来源,特别托特最后意识模糊之时的那句话又表明,似乎真的存在杀死神的方法。
只是,“影响”的侵蚀来得比想象中来的要快,快到在展示了自己的真实存在之后,仅仅只是一句题外话的时间,这种源自本能、不以自己意志为转移的力量,就在瞬息之间占据了托特的大脑,甚至,等托特在半清醒状态下说出杀死神的秘密时,只剩下了“表达”的能力。
如果不是触发了被封存的记忆,少女为了使托特成为代言人而暴露身份的举动,将会把托特的意识直接完全侵蚀,可以说,除了之前少女那要命的考验之外,对影响的疏忽让托特又一次命悬一线。
意识到犯下错误的少女不自觉抿了一下左侧的犬齿,重复着一串奇怪的音节,音符回荡,仿佛整个森林都在低语,如果这时候有一个免疫侵蚀的语言大师在附近,便能轻易辨析出这是一个蕴含强大力量的名字:“库库尔坎。”
库库尔坎,不是第一个抵抗意志降临的神,自然也不是最后一个,但作为与那个意志共同创生大蛇西利亚的存在,对希莉亚来说无疑有着特殊的意义。在一切阻挡行为失败后,将代表狂暴力量与最后灵魂的蛇牙植入了希莉亚体内,图谋重生,但在这一过程中,监视现象以不可阻挡的姿态第一次降临在埃里温,这个可怜的因恐惧而扭曲的灵魂抹杀殆尽之后,蛇牙之中剩下的只有力量,与最原始的杀戮**。
源自血脉的力量使得少女无法拔下这颗代表灾祸的蛇牙,以致于在接下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处于混乱与理智的交替中,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混乱的姿态,才使得大蛇逃离了意志降临的厄运。
复苏之日的大蛇其实是处在混乱当中的,所以才会像野兽那般被诱魔法书的饵吸引,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出现正面的时空炸裂将这颗牙齿崩开,并牢牢镶在托特随身空间的情形。
值得一提的是,蛇牙的转移,不仅让少女恢复了神志,更是因为蛇牙的保护,托特的灵魂才能保持大致上的完整,直到遇到那个来自异界的灵魂。
蛇牙与少女同源同血,血脉上的亲近,让森林里的两人几乎不可能互相隐瞒,并且极其容易被对方的情绪影响,否则一个是善于隐藏内心的法师,一个是活过诸神黄昏的长生种,怎么都不可能将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本来只有一个疑问,现在又多了一个,”被少女仪式般的音符惊醒,扶着墙站起来的托特锤着头说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以及,我是如何陷入法术疲劳的。”
托特尽可能的使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以掩饰内心的极度惶恐,他记得贝尔玛尔的一切,记得同调传送的计划,也记得少女那奇特的伪造感觉,但之后,一片混乱,魔法力量几乎为零,还是能模糊感觉到基本粒子的衰变,距离传送已经过去了至少一个小时,托特现在急切的想知道,在丢失的这一个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且他注意到,从自己苏醒开始,少女便一直带着饶有兴致的表情,“身为普通人类,嗯,失去了魔法力量,却仍然有一双时刻带有真知术的双眼,我的选择果然没错。”
托特不自觉眯起眼睛,他不知道这种力量到底来自哪里,只知道与那个神秘灵魂融合之后,自己的眼睛就出现了这些异变,起初只是强化对魔法粒子的注视,并逐渐对它们敏感起来,至于这种近乎自然形成的真知术,倒是不久前才出现,不过托特也没在意,毕竟无论哪种检测手段,得出的结论都是这种力量会在达到峰值之后衰减消失。
“不想说明一下?”女孩平静的说着,仿佛对这个结果毫不关心,不过接下来的话暴露了她的小心眼,“那我就只能告诉你我的目的咯。”
“其实也没什么,我睡了那么久,需要有人帮我了解这个世界,正好当时只有你一个高智慧生物,没想到你反应那么大……”少女越说越没底气,似乎自己也不相信这个临时想出的借口,“不管,反正蛇牙都给你了,多少有点责任心,要是没有这颗蛇牙你的灵魂早就消散了吧。”
“等一下,”敲着脑壳,头疼不已的托特感觉自己更难受了:“这颗蛇牙真是你给我的?”
诚然,就像少女说的那样,没有蛇牙自己的灵魂注定消散,但同样的,这东西可没少给自己苦头,甚至自己到达现在这地步,多少有几分被这颗牙齿逼迫的意味,得到少女肯定后,托特咧咧嘴说道:“对于毁掉一个国家,被全大陆讨伐的存在,狩猎游戏的大名被记录在各族历史之上,您的了解世界不会就是把我吃掉吧,那可得变回大蛇形态才行。”
“然后被那群丧心病狂的精灵发现,好让你趁乱逃走吗?”少女带着笑意点破了托特的心思,如果不是托特被抹消的记忆,说不定自己为了震慑还真会显出真身,所以说法师总是这么让人讨厌,明明已经释放善意了,他们还是要把局势完全掌控在自己手里才罢休。
“那颗牙可不是这颗牙,想要吗?”少女耸耸肩,不过不是很熟练,似乎是刚从托特身上学过来的,“再说,你就这么相信历史吗?历史是死的,不真切的,能被肆意修改的,对于只有百余年寿命的你们来说,历史的谬误应该会让你们很困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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