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马人酋长一行到基地的第三天,交易终于完成了。
梁洪收获了五十匹巴苏陀马和两万公斤粮食,粮食用来交换缴获的步枪,那些膛线快要磨光了的老式步枪,他没兴趣,连单发的毛瑟1871步枪还不如。
青石碉堡上,目送一行人消失在远方,梁洪放下望远镜。马匹和粮食是眼前的收益,同两族和平相处,利益可能更长远。尤其是有较大人口基数的纳马人,就对枪弹表现出了浓厚兴趣。更长远的,格里夸人交换回去的俘虏,里面可有着七位已经皈依明教的虔诚信徒。
纳马人的人数远比比格里夸人要多,在梁洪看来,人丁不旺的格里夸人,更像是纳马人麾下的雇佣兵。再造几个纳马人长相的传教士,派到纳马人部落里传播明教,或许会更有意义。呵呵,这也算很另类的统战工作吧。
几天的会面,对于外来的梁洪,还有另一层收获,就是更明白了现今南非各族群之间的关系。
布尔人和格里夸人仿佛天生的死敌,其中很大原因在于宗教。布尔人主要有两个成分,一是荷兰移民,他们多是加尔文派教徒的后裔,一是躲避宗教迫害的法国胡格诺派教徒,两者教义一致,只不过在法国和在荷兰的名称不同而已。他们的教义在新教当中也是最偏执、最严肃死板的,反对音乐,反对唱歌跳舞,反对一切快乐的东西,主张过清规戒律的苦修生活。其中先辈经历过残酷宗教战争的法国后裔更偏执更倾向于暴力,因此也在布尔人军队中多担任高层级指挥官。荷兰后裔对格里夸人只是鄙夷,法国后裔则更愿意用武器去主动消灭,一如几百年前的法国宗教战争。
布尔人的这种性格也普遍适用于同其他各族交往。他们瞧不起英国人的奢靡生活,极端鄙视各有色人种土著,包括纳马人、霍屯督人、祖鲁人、贝专纳人、巴苏陀人等等,几乎跟接触过的所有种族都发生过激烈冲突。这种族群性格,也注定了他们在未来的英布战争中,几乎只有敌人没有盟友。
祖鲁人是南非又一个传奇的民族,原本是恩戈尼人中的一个小部落。1816年祖鲁族长的私生子恰卡,杀死了同父异母的兄弟,而后带领着祖鲁部落残酷屠杀并征服其他恩戈尼人,最终发展成为南部非洲最强盛的帝国。恰卡开创了一种崭新的军国主义体制——同龄兵团,经过严格训练的祖鲁大军,横扫碾压所有部落。但是恰卡死后,祖鲁人遇到了命中克星——白人。先是被布尔人重创,而后在英国人支持下,成为对抗布尔人的工具。当英国人搞垮了布尔人后,便掉过头来,以更残酷的屠杀,把祖鲁人施加到其他部族的血腥,用到了祖鲁人自己身上。为了不让祖鲁人重新强大起来,英国人把落败后的祖鲁王国分裂成十三个小酋长国,并挑动他们内战,相互血腥厮杀。在祖鲁人彻底衰败之后,1887年干脆宣布将祖鲁合并与纳达尔殖民地,1897年最终完成吞并。
祖鲁人兴起,客观上又造成了南部非洲土著各族的另一场灾难。为了躲避凶残的祖鲁人和使用火器的白人,逐步南下迁移的班图人转而北迁逃离,沿途又攻灭无数原始部落。1819年,祖鲁军队击败了恩戈尼人王国恩德万德韦的军队,恩戈尼人开始北撤,他们的迁徙如同匈奴的迁徙一样,在整个南部和中部非洲产生了骨牌效应。首先被他们挤走的就是阿芒韦尼人的马蒂旺部落,受到攻击的马蒂旺部落又去进攻赫卢比人;赫卢比人被迫翻越德拉肯斯山,挟其祖鲁模式的军队横冲直窜,又在德拉肯斯山以东成了强者。赫卢比人于1821年进攻苏陀人的军事行动,在德兰士瓦高原上揭开了各部落混战的序幕,史称迪法肯战争。而后人口凋零的德兰士瓦高原,便被北上的布尔人轻易占领。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梁洪对这句话印象深刻,面对南部非洲混乱的民族关系,他就打算如此去做。拥有基地能制造武器,这就是他最大的优势。传播明教同化土著,用现代武器武装教徒,用的军事体制,在未来的英布战争中浑水摸鱼。
梁洪在惦记着外面格局的时候,他自己也在被人惦记着。
金伯利位于约翰内斯堡西南四百公里的高原上,是1870年建成的城市,因钻石而建,因钻石而兴。城市中心,本城最漂亮恢弘的别墅花园,那是金伯利的实际统治者,塞西尔·罗得斯的住宅。
微胖的中年人坐在桌案后,翻阅着手中的文件。他就是英国开普殖民地前总理,南部非洲的首富,钻石大王和黄金巨头,塞西尔·罗得斯。
“探险队全都死了,至今还没确认凶手?”
罗得斯没抬头,但语气中已经流露出浓浓的不满。他曾经是商人,现在已经辞去开普殖民地总理的职务。但他手中还拥有南非矿业公司,这是合法拥有强大武装的公司,公司警察的战斗力不弱于英国正规军。此外他还拥有英国南非公司的皇家特许状,掌控罗得西亚大片领土的管理,建立有正规的殖民地军队。
“是的,先生,不过我们目前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站在桌案对面的巴伦谨慎地回答,他听出了罗得斯的不满,所以才刻意追加了后半截话。公司死掉十几名警察没大关系,但是两名矿业专家才是最大的损失,如果没有惩罚凶手,或许会被心怀叵测的人当成某种信号,此后更可能麻烦不断。做为矿业公司的警察统领,前英国陆军中校,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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