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初云替自己辩解道:“我好奇嘛!晁姑娘和闲公主要真有些私情,陛下是要放过她们了?”
梦言长呼出一口气,没答话。
自己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先皇已逝,晁千儿也还是正好的年纪,再寻得真爱也能理解。但梦言隐约觉得这中间没那么简单,这两个人不单单是有私情而已。
具体是什么,还差一个线头,就能把全情给抖出来。
梦言喃喃道:“再等等——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第二日的朝堂之上,刺杀事件已经传开了,群臣震怒,再次请旨重罚高驰,顺便也有几个人提出重整内廷侍卫。
梦言看着下边的人唾沫喷飞地互相争辩,突然发现,刺杀这件事比自己想象得更深。
秋信宫枯井里发现本该在国库中的财产,由此谢蒙入狱,至今未查明真相,六部无首。之后发现贪赃枉法的官员,遍布整个朝堂,将御史台牵扯了进来。
如今后宫由贼人来去自如,该下马的就是内廷侍卫。
朝堂混乱,再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大臣们把先前的贪污一事又拿出来讲,谁该下台,应该换哪个人上来,吵架都吵不到一个频道上。
梦言本着“我就静静地看着你们互相扯皮”,端着脑袋看戏。
突然中书令庄易秋朗声道:“诸般事宜,还是应以陛下裁夺为准!”
梦言心下惊讶。
她还在猜会是谁最先站出来阻止这场闹剧,是吏部的老爷子,还是户部那位大叔。
完全没想到会是庄易秋。
庄易秋平时实在是太低调了,低调到,梦言完全不知道她是怎么坐到这个位置上去的。
但中书省也是最让人省心的地方,这次群臣落马,就属中书省还算干净,被牵扯出来的人并不多。
庄易秋衣一开口,满朝的争执渐渐静了下来,一群人转头看着梦言。
梦言没说话。
帝王之位是有种致命的魔力的,不单单是吸引着人们,为了它拼得头破血流。它有它的癖性,在潜移默化中,将位置上的人引向某一个特定的道路上。
梦言开始有了上位者的深沉,也有了这个角色中应当有的震慑。
她保持沉默,下边的人就从一开始的淡然转而寻思,战战兢兢地回想自己之前说过的所有话,有没有哪一句是不妥当的。
唯有庄易秋落落大方讲道:“内廷侍卫关系到陛下及皇宫的安危,依臣之见,此事马虎不得。”
梦言点头:“确实不能大意。你说,该怎么办?”
庄易秋道:“高统领已经领罚,接下来就是重新整顿内廷侍卫,将内廷分队重新规划,设立新的单位及分队长。再者要将侍卫的考核期缩短,平日懈怠懒散者,立刻革职。能武勇猛者,要增加晋升的机会。”
说来说去,还是想往内廷中安插自己的人手。
梦言问其他大臣:“你们有什么意见?”
门下省的老头子出言制止:“此事关系重大,切不可如此草率。如今朝堂纷争明显,还是先安抚朝堂为重。”
又有人站出来替庄易秋讲话:“朝堂要安抚,但陛下的安危更重要,还是要肃清内廷才对!”
一会儿工夫,这些人又要吵起来。
梦言才开口道:“我有个想法。”
众人闻言,都期待又忐忑地看着她。
梦言道:“我即位至今,还没有了解过民生疾苦。我打算先下去看看。”
大殿内有片刻沉默,朝臣在消化掉这个事实之后,炸开了。
“陛下不可如此啊!”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自古皇上巡游都是件大事,没有一年半载的准备,如何出的去!如今国库紧张,如何做这个准备!”
“望陛下三思,收回成命!”
梦言看着这些人,冷静地说道:“我已经决定了,就这样吧,散了吧。”
梦言起身,丢下目瞪口呆的众人,款步走了出去。
没有谢蒙唠叨,做什么决定倒是轻松无阻力。
但是朝上那些人存着心思吵吵,要是谢蒙在的话,也的分分钟碾压吧。
梦言后背一身冷汗,一进祺祥宫就吆喝着让初云给她换衣服。
初云端了茶点来,撅着小嘴不太高兴地样子,也不像平时那样追着梦言问东问西了。
梦言灌下一杯茶,挑眉看她:“怎么了?跟谁置气呢?”
初云咬牙切齿道:“还不是那几个画师!他们非说要是照我的形容,姐姐如今该是那样的。但是那分明不像姐姐了啊!”
梦言有点无语:“到现在了,画像还没画好?”
初云辩驳:“我想画得像一点嘛!”
梦言想说别画了,我已经见过你姐了,还差点被她一枪挑掉脑袋。一想到这些事儿,梦言心更烦了,挥手道:“别画了,直接贴出去找。长相相似的通通带过来给你认。”
初云嚅嗫着:“那得有多少人呀!”
“你傻啊?看特征,她脸上那颗痣,有多少人能在同样的位置长出一颗一模一样的痣来?”
“也是哦!”初云眨眨眼,“怎么陛下说的,好像是见过姐姐的痣,很熟悉似的。”
梦言转过头,不跟她说话。
到了半晌,初云不知道去哪儿溜达一圈回来,兴冲冲地问梦言:“陛下要出去巡游!?这是真的吗?”
梦言反问她:“你听谁说的?”
“就宫里那些人呗!现在大家都知道啦,都盼着陛下能带着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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