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的底子,江晴晚总算没有在众人面前出丑。她心知自己被暗算了,却仍旧需要端起一炷香,稳稳□□香炉里。
做完这些,江晴晚觉得自己的xiè_yī似乎已经湿透。
还有最后一步……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圆榻前,正要跪下来说上几句场面话,蓦地觉得不对。
眼前画像上的女子和她长得那样像,这点江晴晚早有心理准备,可明徽帝先前给她看过薛婉画像,薛婉颈上分明没有那个朱砂痣!那个朱砂痣,只在她颈上。
发现这一点时,身经百战如江晴晚,也有些站立不稳。哪有这样恶毒的咒术,让一个活人去当作自己死了,去拜祭自己的画像?
本就是十二月的天,江晴晚却觉得周身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寒冷许多。
她勉强深呼吸着,想要稳定心神。却不曾想,自己心神巨震间到底是没稳住身形,脚下一个趔趄,接着直直朝前方祭坛倒了过去!
☆、混乱
屋内先是极静。
“咚”的一声后,天子新宠以极不雅观的姿势倒在地上,发间饰品散的到处都是,一头青丝散开,如瀑布般滑落。
除此之外,荣嫔倒下前还抓住了祭台上铺的白绢。白绢被扯得变形,上面摆放的祭品摔得乱七八糟,惨不忍观。
短暂的静默后,一众妃嫔反应各异。有人错愕地红唇微张,眼里却划过一丝隐秘的笑;也有人登时端不住笑出声来,可到底记得这是什么场合,用力掐着自己手心以求不要表现的太明显。
盛遥站在所有妃嫔的最前方,听着身后的响动,眸光冰冷,仿佛是浸在寒泉中。再看荣嫔,好像不能承受这样的打击,仍旧维持着摔倒时的姿势……
盛遥瞳孔猛地一缩。
明徽帝不在,盛遥就是最有话语权的人。她很快定下心神:“还愣着做什么!去扶荣嫔娘娘起来!宣太医!”
这一句话,好像是投入湖水中的石子,让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动了起来。
江晴晚的贴身宫女从怔愣中回神,小跑上前,想将自家娘娘扶起。可当两个宫女搀住荣嫔时,才发觉自家娘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晕厥,额角更是滑落一缕鲜血……
鲜红的血色落入众人眼里,登时有人发出一声惊呼,然后软绵绵地倒向身后的宫女。
现在的情境这么乱,荣嫔好好地怎么就摔了?摆明是有人看皇帝新欢不顺眼,布下一个局来……不少人都想到这一点,不趁早抽身,难道还等皇帝震怒,自己跟着受训吗。
身后一片兵荒马乱,盛瑶却还是安静地站在原处,甚至是好整以暇地打量起江晴晚。
能被皇帝看上的,当然是个美人了。这样一个美人,就是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也能让人平白生出几分怜惜来。
苍白的面色配上血痕,荣嫔摔得位置很巧,伤口大概刚好能被头发遮住,哪怕留下疤痕,都不会扫了天子的兴。
盛瑶扯扯唇角,语气清清冷冷:“这屋子毕竟不是个正经地方,做什么都不方便,恐怕太医来了也不好诊治……”她偏了偏头,像是思索片刻,“然则此处离芳华宫又远,荣嫔现在的状况,恐怕不好挪动。”
她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有几个没来得及走的妃嫔在皇后身后互相使几个眼色,明白皇后的意思是一说,把这小妖精带回自己寝宫,就又是另一说了。
最后站出来的是宜嫔。她往前一步行了礼,柔声细语道:“娘娘,荣嫔妹妹的伤势不容耽搁,不如就先往我那里吧。”
盛瑶转过身来看了看她。
周燕回……一个意料之中的人选。
于是盛瑶弯了弯唇,神色里依然带着几分担忧:“那就有劳宜嫔了。”
自始至终,江晴晚都被两个宫女搀扶着。这样的姿势无疑是极不舒服的,她要是真的昏迷了倒还好,如果不是,还真够喝一壶的。
盛瑶又和周燕回相互说了几句,估摸着太医的脚程,终于宣布:“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可薛姐姐的祭礼还是要继续的。本宫且到宜嫔宫中瞧瞧,荣嫔妹妹若是没事还好,若是有什么差错……”她微微一笑:“众位妹妹且放心,本宫一定会将今日的一切,据实报给陛下。”
快到年节,朝堂上大事不少。明徽帝下朝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他心里挂念着青梅的祭礼,刚要吩咐轿子往祭坛去,就有常侍奉的主管太监快步过来,附身在明徽帝耳边道:“陛下,皇后那块儿的静言来了。”
“静言?”明徽帝的眉尖微微隆起了些。
主管太监又道:“像是祭坛出了什么事……”
明徽帝身边的气压一下子低了下去。一股怒气自胸腔涌上,他眯了眯眼睛:“哦?那就让那婢子上来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皇帝的怒火实在太明显了。
按说,静言是盛瑶身边很说得上话的宫女,在帝后二人一通用餐、或商量一些不甚重要的宫务时,她偶尔插几句嘴,也能让帝后一笑了之。这在宫中可以说是难得的面子,加上静言面容娴静,能说会道,在明徽帝眼中可是比同为皇后贴身宫女的静嘉更有分量。
……当然,这点分量,能算得上什么?
静言跪在冰冷的石子地上。十二月,那么冷,寒风呼啸,膝盖下的地面像是一层冰。
她到底还是很会说话的,三言两语就将发生的事情与皇后的处理讲得明明白白。盛瑶私下里轻轻对她说的一句话一直揣在静言心里,是:“下手查谁害了荣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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