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的极远程信鸽,金环银筒,闷骚得很;南向北飞,亟不可待……
去往仲宫吧?翎秋恨猜。
事实证明,她猜得没错。一炷香时间不到,它便惨死在了仲宫上空,准确地说,它是在沿着仲宫中轴线飞往启德殿的过程中,不幸经过两个坏人,就此酿下悲剧——
汐蓝桦见鬼似地看凌绝袖从地上爬起,除去个短促的“你”字,再说不出其他话来。
他本以为适才那番打斗必已耗尽了凌绝袖所剩无几的内力,重伤了凌绝袖不甚单薄的肢体,而且他确确实实地听见,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凌绝袖胸腔内肋骨的碎裂。自己腰内皮肉伤口与凌绝袖受创的程度不可同日而语,怎会有人在如此创伤下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地站起来?
要光站起来也就算了,他不至于掉下巴,关键是凌绝袖还有那个闲情逸致背过一只手去摆造型,另一只手……另一只手更过分,居然在不加掩饰地……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人擤鼻涕么?”
孟德*!竟然还好意思说出来!
“这样吧,看在你没踩朕头的份上,只要你说出茄玉破解之法,朕便饶你不死。”
那人虽满身狼狈,却不复垂死挣扎模样,拧完大鼻涕的手在肮脏的龙袍前襟抹了抹,留下一道亮晶晶的血色。
“凌绝袖,你是寡德小人,弑父杀君,言而无信乃天下皆知的事情,况且,以当下情形,谁死还说不定呢,你料本宫会告诉你?”
凌绝袖听得这话,撇撇嘴,心想,句子造得还不如王大人好呢,炫什么炫,就你个帅得像钟馗出门吓死鬼的家伙识字啊?言而无信算什么,弑父杀君后面就该跟上欺男霸女,杀人越货,□掳掠这之类的词嘛,都不知道排偶的——她并不晓得自己那些所谓排偶词也没多高明,至少那些个词与弑父杀君同样不在一个级别上。
啧啧啧……
“那等你死后朕抓你妻女来问好了,”凌绝袖摸摸肚子,打个饿嗝,“反正沂儿成了活死人,朕也无处败火,洛皇告诉过朕,六七岁的小女孩儿那叫个可口,那叫个粉嫩,那叫个音若冰弦,体如美璧,”她说得一脸神往,间或吞一口唾沫,好像真的对幼童很有爱,“光听外面传,你就知道朕有多变态的,”一双放着绿光的狼眼瞪得溜圆,“朕那么喜欢女人,怎么可能放过……”
她还想说她其实对人妻和人娘更有爱,但汐蓝桦不给她机会表达她那博大宽广的抱世情怀,“子翼*你娘!”重喝之下,汐蓝桦举剑劈来,以万钧之力,尽指一人,巍巍重剑刃厘清风,锋破青空。凌绝袖未及起势,身形已被冲冲剑影笼罩,只得凭借素来轻灵的步法一再躲闪。就在她苦撑难为,准备破釜沉舟之时,汐蓝桦剑势突然掉转向上,凌绝袖不明所以,扯开两人间距离亦随他剑尖所指朝天望去。
甲师的信鸽?
凌绝袖没时间管自己被吓出的那身冷汗了,情急之下,她一式旱地拔葱,伸手就去抓汐蓝桦,转瞬却发现自己恰好能够到汐蓝桦的左手根本没有力气拦下他。左手上,从尾指到中指,由于力筋的断裂,动也动不得,反倒让汐蓝桦借了她的力又拔高半丈。信鸽尚在空中,就要飞越正殿,汐蓝桦登柱而起,听右侧风声有变,想也不想便将重剑挥了过去,凌绝袖知道他会来这招,顶风猛蹿一下,右掌轻巧朝那剑背拍落,手势一换,身作鱼跃之姿,一脚踏上汐蓝桦右肩,腾升而起,终是抢先一步登顶。
信鸽南向飞入,凌绝袖直觉信报关乎翎绮沂性命,好容易才稍稍缓下的担忧又被揪起,心内着急,管不得三七二一,策力扬手,足尖虚晃,身形疾越过汐蓝桦便要去擒那鸽子。汐蓝桦也非等闲之辈,在汐海国内时未尝于轻功之上败北他人,如今得了凌绝袖功力,自视不低,见凌绝袖不要命地飞掠自己身侧,顿觉自尊受创,立刻平靴踏地,一跃而起,挺剑分风,硬生生拦下凌绝袖去向,刺中凌绝袖左腿,也被凌绝袖反转而至的勾爪伤了上腹。
“本宫若是死了翎绮沂也活不了!”汐蓝桦不枉卑鄙之名,以翎绮沂的性命要挟,凌空一着鞭腿偷向凌绝袖。凌绝袖不想与他废话,向下格挡他横扫来的一腿便又奋力登高。鸽子也不蠢,看这边两头qín_shòu斗得难分难解,自然偏飞,无奈之下,凌绝袖只得扯下腰间九龙玉佩,激射向它。
卅丈之外,鸽子应声而落,却是两人一时也够不着的距离。此刻,凌汐二人均有伤在身,半空缠斗无果,一一回落主殿之顶,气喘吁吁,各自打量对方伤势。
凌绝袖是怕疼的,毒血伤人却也伤己,两个露骨伤口火烧火燎地疼,胸中裂骨刺在不知是何脏器内,更加重了她的无力;汐蓝桦腰侧上腹均受重创,淋漓鲜血浸得长衫下摆也沉坠难摇——上下端详一遍汐蓝桦,凌绝袖将视线聚拢在那处刚被自己撕开的伤口处。
“你刚说,你若死了,沂儿也活不了?是吗?”
她早动了斩草除根的心思,碍于对未知事实的担心才苦撑到现在,她的外家功夫本就差劲,杀生夺命的一招一式均由内力催动,傍身两门绝技碎魂枪与绝心决一门未曾带了兵器,一门不便使出,自然难敌汐蓝桦花巧的连击,如此下去,胜算不大。
雨越下越密,天边变了颜色,由灰转赭,赭又转了黑,浓云滚滚,雷电纷至。
“是又怎样?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动的什么心思,绝心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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