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了很久的地,也暂时是她与兄弟们会合的秘密基地。甄楠想,如果这里不是隐匿于巷尾不见天日,也不会是这番荒凉的景象。
同样的……如果不是她跟人结了仇,拖累了自己人,又何需像搞特务行动一样神神秘秘地来到这里。
甄楠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不知是在哀叹这座车场的命运,还是即将面对的一大堆麻烦事。
这时候铁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常年生锈的门轴不堪重负,发出了刺耳的响声以示抗议。
江昭止的脸出现在了门后。他偏头打量了一遍她一身黑色的男生装束,终于是满意了才侧身让甄楠进来。
甄楠伸手拉住开完门就转身欲走的江昭止的衣角,皱起眉头,语带焦急地问:
“阿坚怎么样,是不是伤势又加重了?”
阿坚是从小到大跟随她、被她护着的玩伴兼小学同学,是她认的兄弟之一。因为这次突如其来的意外中自己没有及时赶到,他才遭了这个罪。
江昭止安抚般笑了笑:“没事,人跟名字一样顽强呢,现在正中气十足地嚷着要吃草莓奶昔,小丘已经去做了,你不用担心。”
小丘也是跟她交好的混混之一,只是与其他人不一样的是——小丘一直都是女扮男装,并且还喜欢着江昭止。这件事从头到尾只有甄楠一个人知道,当事人并无所觉,所以江昭止的语气才俨然说起自己兄弟一般的轻松。
甄楠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这才与他一起进了车场。
这座老车场差不多都是用铁皮盖的天花板,叠叠层层却也不乏小洞,不免有日光下撤,或是雨水渗漏。此时月光偷偷地从洞孔里钻进来,无端在荒芜中添了几分暖意。
角落随处可见堆积的器材废铁,但空出来的面积依然不小。一小部分地方摆着好几辆未完形的摩托和修理工具,大部分地方以供人休息。
甄楠边走边神游,脑子里不住地回想。
由于她打架几乎没失过手,初中时隐隐以她为首的混混团就形成了。那时候甄楠还年少不经事,没有人能管得住她。
女生更早熟这一点似乎没能在她身上有所表现。甄楠常以为像古人起义那样拉帮结派就可“占山为王”,整天打架斗殴,一副看谁不爽就揍谁的跋扈模样,是那时整个年级避之不及的过街狼虎,同样地也为自己积了不少仇。
一直到高三,甄楠才收敛了一些,但跟着她的人大都选择继续留在她身边,且头顶悬着的刀也从没泯灭过。
然而就在近日,这把刀终于还是落下来了。甄楠高中学校的邻校有一个一直针对她的女混混。抽烟打架喝酒无一不沾,还整容染发,特喜欢把自己打扮成非主流的葬爱家族。大概是看甄楠那张好欺负的脸不以为意,想虐她几把玩玩,却不想第一次挑衅就踢到了铁板。
之后这女魔头心有不甘,阴魂不散,就连那次小抄事件也是她在幕后主使的缘故。总之大大小小的架就没打停过,甄楠花了大半个暑假与她周旋,没想到她消停了几天后又卷土重来,这次仗着带的人多直接在酒吧打伤了阿坚,让他差点没命。
甄楠想到这里,暗自攥紧了拳头,只觉心头血气翻涌,恨不得现在就去找那疯婆子打上一架,同时又开始懊悔自己当初的鲁莽,惹上一个甩也甩不掉的麻烦。
阿坚从小学就开始拥护她,也从不嘲笑她想当年级老大这种幼稚的愿望,跟她摸爬滚打都不曾抱怨过她什么。
他爸爸早逝,妈妈抛下他一个人远走高飞,害他只能寄养在性情暴躁、经常打骂他的姑姑一家。他打心底里渴望关爱,也曾说过他想要一个甄楠一样的姐姐。
他说,如果甄楠是他姐姐,那么他就再也不用挨打了,他会活得比现在更开心;
他说,这些年来甄楠是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所以他想百倍千倍地回报她的好。
然而现在这样一个少年刚经历一场毒打,却只能窝在这不干不净的车场,苍白着脸输着液,只是怕回了家姑姑又会把他这个累赘赶出去,怕给甄楠他们再添什么麻烦,一味固执地待在这里,说什么也不肯回医院。
少年一脸没事人的模样,还笑得比谁都灿烂开朗。他眼睛闪闪地望着甄楠,像个得了糖的三岁小孩,“老大,你也来看我啦!”
这么多年了,这熟悉的称呼还是一点也没变,甄楠让他叫姐他也不依,只说现在的自己还配不上当她弟弟。
少年腼腆而自卑,偏偏怀着一腔孤勇,一脸诚挚,一心纯澈。
甄楠看了看少年打着石膏的手臂和腿,又把视线移向他那张鼻青脸肿的脸上,心中既苦涩又愧疚,张嘴竟说不出一句关心的话。
她怕染上哭腔——谁能想到天不怕地不怕敢拼敢闯的甄楠也会有这般害怕的时候。
她怕,她是真的怕。王爷爷的去世已经是一次沉重的打击,难道命运还要再从她身边剥夺一个从小陪她到大的人吗?
阿坚似乎是看出了她想要表达些什么,想把自己的笑容再放大些,好告诉她他真的没事。不慎牵动脸上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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