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有人,只一盏微弱的烛灯亮着,蔺简戈的额头上渗出一层密密的冷汗,眉角微蹙,唇角边却是挂着笑意。
“阿槿别说胡话,姑姑姑父还活着,如今只有你能救他们了,说什么傻话呀。”
纪槿茹咬着牙,狠狠地瞪大了眼睛,最后一把抬起了蔺简戈的脸:“蔺简戈,你欢喜我吗?以前我每每这样问你,你都会避开我。”
童钰一见纪槿茹,这才看清了她的模样,相比于第一次见到纪槿茹,她的确长开了许多,竟是不想自己一睁眼,当初的局中人已然过了好些年。
童钰不知道这些年里发生了什么,可是看着纪槿茹认真地看着蔺简戈,童钰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在现实之中,她也问了蔺简戈这样的话,要不,咱们在一起试试吧。
而蔺简戈却是没有正面回答过自己,这次,当纪槿茹如此认真地问时,自己竟是跟着她一起紧张了起来。
蔺简戈有些沉重地抬起了眼,深深地看了眼纪槿茹,而后笑了起来,拉着纪槿茹的后脖一把吻了上去。
纪槿茹先是怔了怔,随后眼泪簌簌掉了下来。
童钰觉得疼,一只手死死地揪着自己的心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扯着嗓子大哭了起来,画面一拉她的面前却是言君濯。
言君濯执着纪槿茹的手,扶着她下了轿。
下轿时纪槿茹低头看了眼言君濯,因为自己的头上盖着红盖头,所以让她有些看不到言君濯的模样,只能看到自己脚上的那一双红色的绣花鞋,以及言君濯的一袭长红喜服。
外面锣鼓升天,纪槿茹仿若未闻,只是怔怔地低着眉目,任由着言君濯牵着自己往前走。
言君濯甚至会耐心地停下来让纪槿茹小心脚下的门槛,纪槿茹却没有回答,由着他带着往前走。
童钰抬头,看到坐在堂中的纪老爹已经老了很多了,脸色也有些苍白,好似生了病那般。
“一拜天地。”纪槿茹先一怔,而后顺顺地低了头,与言君濯行了一礼。
“二拜高堂。”
“呀,蔺简戈你哪里来的狗狗呀,长得可真好看。”纪槿茹一把抱过了蔺简戈手中的金毛小狗,揉着小狗的头,笑得很开心,“你跟爹爹去经商,一走就是一年,可想死我了。”
纪槿茹一把揽过了蔺简戈,蔺简戈也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而后小心地拉出了被纪槿茹死死搂在怀中喘不过气来的小狗。
“送我的?”还没等蔺简戈开口,纪槿茹就是一把又将小奶狗夺了回来,笑得异常开心,“以后爹爹要出去经商,你就别去了,你一走,我在这家里也呆得太无趣了。”
蔺简戈神色淡淡没有说话。
“夫妻对拜。”
“我觉得我有件特别重要的事要告诉你。”纪槿茹揪了揪自己的衣角,有些局促。而蔺简戈却还是淡定的神色,给纪槿茹倒了杯茶,抬起头来看着她。
“那个……姐姐你讨厌我么?”
纪槿茹看到蔺简戈的身子跟着一怔,而后竟是笑了起来,这一个笑发自真心,眉眼一开,竟是说不出的好看。
“你是不是又闯祸了,你可从来不叫我姐姐的。”
纪槿茹点头:“我的确是闯大祸了。”
“哦”蔺简戈有些好笑地执起茶杯来,小抿了一口。
“我觉得我喜欢简戈。”
蔺简戈生生地顿住了,她停下来怔怔地看着纪槿茹,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槿茹,别怕。”
“别怕。”
纪槿茹一把扯下了自己头上的盖头,直直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言君濯:“你娶我,回头,不怕哪天午夜梦回,我拿刀捅死你吗?”
纪槿茹的神色淡淡,像极了当初蔺简戈平日里那种漫不经天的模样。
此时纪槿茹才算是明白了过来,所谓的不上心,原来不是不上心,而是平淡表面下遮藏了汹涌的波涛。
“槿茹,大喜之日你在说什么胡话?”言君濯依旧温柔得可以溢出水来,就好似要将纪槿茹溺在其中。
“君濯,你我一起长大,可我的确不喜欢你,你千方百计算计我,杀了简茹,还以我爹要挟我,你就不怕哪天我躺在你身边,如杀了阿简一样,用同一把刀将你捅死?”
言君濯没有被纪槿茹的话给问住,反而拍了拍纪槿茹的肩:“只要能得到你,我不怕你今后会对我做什么,”
“得不到怎么办。”
“没有心还有人,留下你的人也可以。”言君濯没有理会四下里渐渐而起的议论声,反倒是带着宠爱看着纪槿茹,伸手理了理她微微有些乱的鬓角,“槿茹,你跟纪简茹是姐妹,又同是女人,你再喜欢她也不可能在一起。”
嘴里说着恶毒冰冷的话,手上却是仔细地为纪槿茹理好了头丝。
“你如今用我的手杀了她,已经阴阳相隔了,你让我怎么与她在一起。”
“你知道就好。”言君濯笑了起来,本就好看的眉角跟着舒展开了,却是看在纪槿茹的眼里冰冷得很,就是连纪初也是因为言君濯的话气得咳得不行。
“我知道。”纪槿茹点头,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竟是在此刻绽开了笑,本来就生得好看,妆也上得极好,此刻一笑竟是说不出的好看,看得言君濯也跟着她一起笑了起来,“所以,我有办法与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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