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说话不再拐弯抹角,这让高怀逸心情略好了些,问她听没听过曾岳。顾韶摸着脸想了会点头,她自然知道曾岳,曾经是万芳的得力干将,但万芳从昌河回永安他却没跟着,反而跟着吕玠和陈继隆立了功,如今在平苏府真是活得逍遥自在。想完哼了一声:“传言万芳之死与你爷爷有关,他受万芳重恩,此次又得这机会,荐他的人必是当今太子殿下,我可有说错?”不用高怀逸点头确认,她十分确定这点,只是说完又略失望的摇头,曾岳此人,不堪重用,不仅不堪重用,还需严加管制才能用,实乃为名为财的凶恶之辈。多少人把希望赌在秦政身上,现在看来,他虽早已学会了帝王权术,却不曾真正胸怀天下,可惜呀可惜。
——“看来你也不是为此事苦恼,你爷爷必会再争取,如若可以,我能否拜托你荐个人?”
——“谁?”
——“曾经的袁州通判,如今的太康刺史,郑凉。他去江宁,亏不了江宁百姓,也亏不了大琰帝国。”
袁州?高怀逸哈了一声:“你过去的那些年,还真是让我好奇。此事我记下,不过有来必有往,你也帮我件事如何?”
——“你说。”
——“从今往后,你这绸缎铺,我随时可来。”
随时...也罢,要来的拦也拦不住。
高怀逸心情越喝越好,越好越喝,喝得有点多的时候忽然伸手捏住顾韶下巴:“你也十七岁了,丑是丑了些,你家人不管你婚嫁之事?还是早有婚配只等良人来娶?”顾韶努力掰开她的手,哪知这只手刚从她下巴松开就挪到了她脸上,混着酒热的手心贴在她左脸,贴着那块永远的伤疤,她一时忘了要动弹。眼看着高怀逸越凑越近,近得都能闻到她嘴角的酒气,一掌出去推开她:“与你无关。”
摇头晃脑拎着酒壶走到窗边:“是与我无关。这天下与你我无关的事多了,譬如百姓钱袋子里有几文钱,开春插下的秧苗秋收几担谷子,北方潜伏的东契祸乱几时会爆发,南方的海运航线到底能不能维护好,这些看似都与我们无关,可如今我们都参与进来了。为何啊,为的是心底一声在乎,顾韶,这道理,你应是早懂了。”
说完的那回眸一笑让顾韶几乎要醉在她的酒窝里,微微笑着望着她,雨帘为景衬着她富贵人家教养出的婉约绮媚,真是好看啊。
顾韶上前执起她手,才要说话,楼下蹬蹬蹬跑上来一人,满头大汗,在他进门前顾韶瞬间松开手负手站那等着。罗元宇见高怀逸也在,想也没想转头要走,顾韶欸了一声:“无妨,进来说吧。”
罗元宇再用眼神询问了确实可说这才说:“那几个东契细作抓着了,如今在羽林卫诏狱关着,已提审签字画押,据供认就是来永安潜伏伺机窃取情报,在他们新住的地儿找着了大量金器,譬如金叶金粒,足足能买下永安城好几十间上好的铺面。”
——“不对!”
——“不对...”
两人同时出声,罗元宇一愣,什么不对?
——“你说...”
——“你说...”
又是同声,顾韶哈哈笑了两声:“我来说。真要做伺机窃取军情的细作就不会随身携带如此大量的金器,这些金器是用来收买人心的,至于收买何人何心,来,高家大小姐你说。”
——“不说。”
一脸娇气的昂头,带着挑衅又带着玩闹。顾韶哦了一声上前:“为何不说?”
——“除非,你从此以后都唤我伏秀。”
踉跄一步,跌进顾韶怀里,笑得略憨痴。罗元宇瞬时脸红,过会又摸着自个的脸想不明白这是为何要脸红。等顾韶把人送下去再上来,他高声欸了一声:“有点不对头。”顾韶也懒得理他,递了杯茶过去接着说:“他们要收买的人约是各地蠢蠢欲动想反的人,想策反那些已有打算随时会扯出大旗占山为王的人容易得很,罗兄,大琰危矣啊。”
罗元宇惊得捏紧了茶杯:“何人想反!”问完又明白过来,这正是顾韶让他加紧追查细作的因由。这事确实急得很,他一时没了章法,乱转了几圈顿下茶杯:“我...我得赶回去禀报...”他匆匆离去,顾韶站在窗边目送他,抬眼望着漫天雨丝看了一会,撑开扇子摇了摇,想到今年开春浔阳水患,当地流民却鲜少外逃,这事值得说道得说道。
第14章第十四章
原是不打算这么早拜访陈继隆和沈德顺,父亲却三番五次申令她不得无礼,于长辈应尽早去拜见,如今又触及到东契势力渗透大琰国内,思虑再三,遣人前往陈府送了拜帖。
这天寒食,她大清早挂了闭店牌,换了身学子青袍,提上糕点美酒往郊外走。今日学馆休学,街上人较多,买青稞果,新茶,枣糕,凉面,而后一家人齐齐往郊外去,踏青,祭祖,平时里不容易见着的亲朋好友这日能好好寒暄一阵。在路上竟遇着了久不出山门的赵夫子,两人站在凉面摊前一阵畅聊,赵熙喜欢这个学生,和顾韶谈天说地时,他从内心深处感受到愉悦,就如当初在北麓时感受到的那种...如鱼畅游大海般的舒畅。
顾韶想着时辰着不多,但赵夫子显然没聊够,这怎么说才合适?心中正暗暗着急,肩上忽然被轻轻一拍,吓得猛缩,回头看到高怀逸略担心的神情,连忙递了个神色,高怀逸瞬时明白,不过三言两语,不仅把赵夫子说得舒心,也把顾韶带走了。
走得远些,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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