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董怜悦又羞又气,大睁着一双杏目瞧那个男人,不可置信地问,“莫非你就是……你就是韦家二公子韦叶痕?”
“只此一家,别无分号。”那人含笑作答。
董怜悦脸儿红彤彤的,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想到方才她说过的那番话,“他在天上的身姿,望之便知不是凡品。九天谪仙,月宫上人,从前只在诗文中听过。”
——想到这番话,尽数落尽了他本人耳中,董怜悦就羞愤难当,恨不得立即跳下马车去!
可是那个人抱得她这样紧,结实有力的手臂圈住她的腰,就算她想逃跑都办不到!
那人的笑意从容,在如此一辆左右颠簸的马车上竟然可以坐得纹丝不动,而且他的坐姿并不紧绷,也不用去扶四周的马车壁,怀里还惬意地抱着两名少女。
“姑娘芳龄几何?”韦叶痕低声问着董怜悦,一双带笑的眼睛里仿佛盛着天上的星星。
他的眼神不闪不避,近距离地盯着董怜悦的脸瞧,与董怜悦此生所见的有限的几名男子都大大不同,从来没有人会这样近乎无礼的看她。
可前一刻,他才在危险的马车上救了她,这一刻,董怜悦竟完全无法生这个登徒子的气,心里还有一点点雀跃的欢喜。
多奇怪的夜晚,她只是仰头往天上看了一眼,就瞧见一道身影如仙人过境一般掠过。
她只是向藻郡王打听了这个人,尽管在藻郡王的口中把这人说得吊儿郎当,就像京城中大多数的纨绔子弟,可不知何故,她打从心底怀疑藻郡王的话。
她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一眼缘,两三念,四五天之后就会忘记那个惊鸿一瞥的男人。
可现在他突然出现,出手救了她,还这样抱着她,望着她。
今夜过后,她还能忘吗?
多奇怪的一个男人,他只不过拿眼瞧了她,跟她说了两句简简单单的话而已,就已经让她变得不知所措,无法掩藏的面红耳赤。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不知道,也从未经历过,心中此刻除了一片茫然的欢喜,什么也想不到!
“姑娘芳龄几何?为什么对在下感兴趣?”韦叶痕又轻柔地问了一遍。
“我,我今年十五了。”董怜悦低着头说。
“你是一位董府的千金吧?为何向小郡王打听在下?你从前听说过我吗?”韦叶痕的问题真的很多。
“我,我……”
董怜悦两耳发烫,心头却是淡淡的失落,这个男人问她为什么会打听他。原来,他并没有听见她那一番关于“九天谪仙”的仰慕吐露,也不知道她的心思。
“今夜的朱雀大街可是一个不祥之地,像你这样的弱女子不藏在深闺里,关好家里的门窗,却轻车简从的跑到这里,还捎带上一个好事之徒宇文藻,该不是没有目的的吧?说,你们出来做什么的!”
韦叶痕的声音还是轻柔的,可话语之间,分明变成了盘问。
董怜悦有点发愣,他怎么了?前一刻不是还好好的,他怎的说变脸就变脸了?似乎还带着一份敌意?
董怜悦连忙摇头,道:“没有,我们不是什么可疑的人,我们只是要去豫章王府!”
“豫章王府?”韦叶痕低低一声笑,“那里可是个好地方,今夜的京城里再没有一个地方比那里更热闹了,可却不适合你去。”
“……为什么?”董怜悦怯怯问。
对方在笑,可这一刻这样的笑不再让她心头甜蜜,反而有一点凉丝丝的。
“因为我不喜欢别人跟我争东西。”韦叶痕慢慢告诉她。
“争东西?”董怜悦更愣了,“我们什么也不争呀,我们只是想去把父亲和三姐接回来,是王府的人把他们扣住了不放。”
“呵,”韦叶痕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拉到一个离他胸口更近的位置,在她耳边轻轻说,“我要是你,今晚我就不会去。他们多待一晚也死不了,不如董小姐你明日再去接吧。”
“我……我……”
董怜悦被迫出了两泓清泪,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又在暗示些什么。可是他的大手,扣得她的腰好痛,好麻。
“韦公子,你能先松开我吗?你抱得我有点痛。”她可怜兮兮地说。
韦叶痕缓缓松手,董怜悦惊呼一声,从他的臂弯中直接滑了出去。平稳安全的“坐垫”立刻就没有了,她惊喘连连,双手惊险地巴住车窗边缘,才没有向车门那边滚去。
只差一厘,她的头就撞上尖锐的座位拐角了!只差一点,她就要被摔死了!
这一下,董怜悦终于明白,这个韦二公子突然出现在马车里,只是出于某种目的,前来问话的。
问完了话后,她是死是活,他都不关心!
他也根本不是什么英雄救美的侠客!
“好了,轮到你了!”
韦叶痕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坐姿,将董阡陌侧抱入怀中。打眼一瞧,他就偏头笑了,这一个生得还蛮不错!
一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另一手两指探出,轻轻挑高她精致小巧的下巴。
“你叫什么名字?”他笑问。
“……”
“你也是董太师的女儿?也是要去王府探望你父亲的?”
“……”
这一刻,董阡陌是一只沉默的候鸟,飞落到了天敌的手中。她的口是沉默的,她的心也是沉默的。
沉默就是她唯一的答案。
得不到回答,韦叶痕也不着急,臂弯一收,将她的脸放到只有两个呼吸的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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