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傅”
兰循看他脸色难看,便不再多说。
言柳走来,与那湿哒哒的弟子擦肩而过
“主子”
兰循眼里难得的有些喜色“醒了?”
“刚醒”
兰循放下心,瞥了眼墨韩生道“墨师兄,这水库的事想来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该如何做,全看你了”说罢,转身离开。
言柳若有所思的看了他眼,正准备跟过去“你怎么在这”耳边突然炸开一道声音,吓的往前一颠,拍着胸口忙往后看去。
一身红衣的墨渠盯着眼前花枝招展的言柳,口气不善道
言柳白了她一眼,也不客气“你管我”
墨渠心不在焉,看着墨韩生脸色惨白“爹,简姨..她...她还活着”
“你说什么”墨韩生一下抽离思绪,压着她的肩膀,颤声道
言柳瞅着气氛不对,冷哼一声走出去,里面窸窸窣窣传来声响,略一思量,冷笑一声躲在墙后。
“简姨她还活着”
墨韩生不可置信的看着墨渠,眼角猩红“渠儿,你,你怎么...”眼前突然出现一封信,墨韩生止住喉间的话,急忙夺过。
蝇头小楷,一笔一划规规整整,灵动隽秀“这是她的笔迹”墨韩生哽咽道“你在哪得到的”
“...”
言柳在外边听的大惊失色。
房间里充斥着微醺的冷香,缕缕沁人心脾,十三撑着屋里的摆设摇摇晃晃的向外边走着,阳光明媚,岁月安稳。
黑衣人端着药老远看她脚步虚晃着,心下担忧。
十三靠在门沿处滑落下来,削弱而透明的指尖微微颤抖着,阳光照着她,随时都可能化去“我想看看外边的太阳,感觉自己快发霉了”十三稳着呼吸,轻声道。
黑衣人沉默片刻,将药碗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走过去抱起她放在椅子上。
十三伸手看着掌心的光,怔怔的不知想什么“我好似想起来了,这几日昏昏沉沉,做了许多梦,想来老天十分厚待我,临了还让我忆起一些往事”
黑衣人敛下神色,十三忽的轻笑起来“是我的罪过,这种事忘在脑后,浑浑噩噩的活了多年”
声音透出稀薄的阳光,有一种分外不真实的错觉,好似一晃经年。
“年幼时,爹爹十分宠爱于我,读书习武都亲自教导,我敬爱他却也十分怕他,哥哥觉得爹爹太过偏心,时常捉弄我,将姨娘熬好的豆浆里放了辣油,或是偷偷抓了蟋蟀蛐蛐放在我的盒子里,我被吓得大哭,他心里愧疚,偷偷摸摸的跑下山,谁知迷了路,家里找了他一夜才在山脚底下的狐狸洞找到他,原来他掉在了狐狸洞险些丢了命,后来养了好长时间才能下床,可终究是眼角处留了道疤”
黑衣人弯下腰,肩膀耸动着。
十三声音轻缓“那时我还嘲笑他许久,说他没出息,将来如何做个顶天立地和爹爹一样的男子汉,想来这话伤了他脆弱的心灵,自此他便日夜苦读,跟着爹爹到处游历,一下子离开好几个月,平日里我与他嬉闹惯了,这下子倒让我泪眼婆娑,满是不舍。直到冬天我临近生辰的时候他才回来,那时他在外面花花世界,见了不少好东西,可他竟什么也没带给我,小孩子心性,我生他气,不理他偷偷躲在后院那棵桃树下,谁知他一下就找到我,背着手嘲笑我许久说我哭成个大花猫,最后他熬不过我,给了我一把木剑,上面歪歪扭扭刻了几个字,说实话,我还真有些嫌弃。后来娘亲告诉我,哥哥当初掉在狐狸洞就是因为去找这块紫檀木”十三拿出藏在袖里的木剑,细细摩擦着。
黑衣人早已泣不成声,沙哑的声音哭的像是刀片划在大理石上。
十三沉默片刻“后来有一天晚上,我睡得迷糊,隐约瞧见外边火光冲天,血溅在窗纸上,吓人极了,爹娘在外边与人打斗,哥哥从后窗翻过来拉着我,大火烧得哪里都是,那些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追上来,哥哥就拿着刀砍他们,可他又哪里是他们对手,房梁上燃起火,柱子砸下来,然后他推开我,姨娘赶过来已经迟了,她背着一个木匣子,抱着我从后山跑着,一路北上,黑衣人穷追不舍,姨娘为了救我引开他们跳了崖,我拿着木匣子,又冷又饿不知道走了多久然后倒在地上,没了知觉,这一觉睡到现在终是彻底醒来”
黑衣人趴在桌上,哭的肝肠寸断。
十三看着他,伸手触上他的背轻轻拍打着“我要下山...哥哥”
黑衣人明显抖了一下,抑制住哭声,不断抽泣着。
匆匆赶回居所,门敞着,空气似乎都凝结住,明简站在门外轻握着手,无声后退。屋后的惊鸟掠起,明简猛地转身往外跑去。
“老朋友到访,你既来又走是作何?”屋里传出低沉的男声,明简一惊,脚步停下,大口喘息着。
后边微微响动,明简僵硬的回过头去,脸色瞬间煞白。
卫伯釗穿着深色的袍子,黑白参杂的头发用黑色的发冠冠起,一手背后,一手拎着那件靛蓝的罗裙,拇指上的宝石十分夺目“十余年未见,你可还好”
明简眼里露出惊恐愤恨,咬着牙往后退去。
卫伯釗冷笑一声“差点忘了,你现在该是个哑巴”
明简诧异的看着他,好似想到什么,眼里划过哀痛。
“你是不是还以为是墨韩生害得你?”卫伯釗一步步朝她走去,讥笑道“他喜欢你又怎会害你,可是我不同,我厌恶你同样也不喜他”
明简继续后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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