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围的最好时机确实已经失去了。
待刘胜炳的游击军的外围防线布置妥当,徐国第一军团的和泉军、摄津军、三河军和河内军这四路大军也逼近到一箭之地外,陆陆续续停了下来。
徐国的这四路大军有五六万的人马,刚刚合拢围上来之时,抵达阵地的时间有先有后,相互之间并不能完全同步。如果他们直接就冲上来打游击军,不但很容易被这瓮中之鳖反咬一口,徒添不必要的损失,而且搞不好还会逼得这支军队狗急跳墙,趁乱冲出包围圈。高原野作为徐国的第一名将,亲自来指挥这叹息原上四路大军以及青山口两边山崖上的山城军和安房军两路大军,又谋划了这么久,是想以最小的代价来获得最大的胜利,当然不会犯这种错误。
随着时间过去,徐国的四路大军慢慢就摆好了阵势,他们交错排布,相互呼应,军与军之间的交接之处的间隙已经完全封住。现在即使刘胜炳试图突围,无论是往哪个方向,都将与其中一路军队正面交锋。现在只剩下两个选择:要么是等天色黑下来,借夜色突围,这是一个九死一生的选择;要么是死守,指望北大行营的援兵过来,赶走围军,这是一个听天由命的选择。
这个听天由命的选择,却是个只有天才知道有没有活路的选择。忠州城离青山口有半天的路程,援兵闻讯过来最快也要到第二天中午了;到了青山口后还要面对山崖上的敌军。如果绕过青山口改道前来支援,那最快也要两天之后了。问题是在这方圆不足五里的包围圈中,无险可依,刘胜炳的军队又是驰援之军,所带军粮,不足两日耗费,即使是跟敌军兵力相当,能不能防守得住两天,那是连老天爷也不敢保证的。更何况兵力悬殊,若对手马上强攻的话,能不能守到今天天黑,都要打上个大大的问号。
游击军的重骑兵已经做好了迎敌的准备,却是见徐国的大军包围圈形成之后,没有马上进攻,而是下令各军弓箭手列在阵前,又是设拒马阵,又是挖陷马坑,倒是一副围而不打的架势。游击军的重骑兵全副重甲,在马上坐了半天,人马都等得疲累不堪了,等来的却是徐国的军队的这副严防死守的模样,不禁觉得奇怪,难道徐国更怕我们进攻么?
刘胜炳正在重骑兵后方,紧张地观察着徐国的军队的动静,却见徐国的军队围而不打。而重骑兵又是不能长久地全副重甲骑在马上,只好下令让重骑兵下马卸甲休息。
谁料重骑兵刚刚下马卸甲,徐国的军中却是又鼓声大作,一队手持大盾大刀的步卒方阵列队,慢慢往游击军阵前逼近。刘胜炳大惊失色,连忙又令重骑兵披甲上马。
游击军的重骑兵穿戴整齐后,上马严阵以待。却是又听得徐国的军队锣声大起,原本慢慢前行的步卒方阵,却又慢慢退了回去。如此三番两次,搞得游击军的重骑兵更加疲惫不堪。刘胜炳才明白这是徐国的军队的扰兵之计,并非真的打算进攻。但他又怕徐国的军队虚虚实实,真的来大肆进攻,只得指令重骑兵轮换休息,这才让徐国的疲兵之计不再施行。
然而,军中又是一个坏消息传到刘胜炳耳中:徐国的军队截断了水源。在游击军所在的狭小区域里,本来有几条小溪流过,此时竟然都断流了。这样一来,游击军的情况变得极为严重:如果没有水,再过一天援兵不到的话,仗不用再打,阵也不用再守了,游击军要么全部干渴而死,要么干脆投降了事。
刘胜炳见徐国的军队如此阴险,心中极为恼怒,连忙勒令辎重队军士和火头军等非战斗人员全力去挖井找水去,天黑之前必须挖出水井来,不然全都军法从事。
于是众军士和火头军就慌慌张张地从辎重队处领来了镐锄畚箕等物,四散开去挖井掏土,挖得处处是坑,连主营前后都挖了好些大坑。
还好游击军的所在的区域正好在山脚之下,情况没有变得那么糟糕,总算在山脚下挖出一口有水的井,勉强够游击军现在这四千多人马饮用。
刘胜炳稍稍息怒,猜想到徐国大军是打算将自己的军队困死,暂时不会马上进攻,现在当务之急是稳定大军的军心,捱到援兵到来。于是他就将重骑兵的指挥交还给副将董丞,回到主营之中。
宋大财惹出来的祸事,慢慢就传到了陈明兴和陈楚藩兄弟耳朵里,这两兄弟很后悔为了一些口腹之利,跟宋大财平时交往过多了些,更是连脸都不敢露。而且还装作不知道一样,若无其事地骑着马,装着专心致志地准备迎敌。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生性耿直的鲁剑书听闻了此事之后,就连忙去找刘胜炳说情。但是他军职低微,不过就是个伍长而已,好不容易才见到了刘胜炳。
刘胜炳本来都已经忘了宋大财这件事,这时见这个小小的伍长来求情,他才记起那个莽撞的火头军来,心想他主张的冒险突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就觉得这个火头军留着是个祸害,赶紧得去砍了,免得情况变得糟糕之时,有人记起他说的话来,反而使得怨气丛生,军心不稳,更是难守。
当下他就没有理会鲁剑书,而是摆好仪仗,令人将这火头军提来,要当着这求情的这个小小的伍长面,将宋大财砍头祭旗。
然而他等了片刻,前去提人的士兵却是回报说,那个捆得好好的火头军不见了。
大军之中,一个大活人,捆得好好的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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