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窗台确实挺高,许星洲站在上头都有点恐高症, 她跳下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会脸着地——但是许星洲敏捷地落了地。
他来做什么许星洲不得而知, 也不想关心, 连地二言。她钻进教室,在上次坐的位置坐定,把课本摊开,开始等待老师上课。
刚刚七点三十五,老教授仍然没来, 许星洲打量着自己摘的那俩桃子,发现桃子上被蛀了两个洞……
qín_shòu虫子!许星洲如遭雷劈, 连这种桃子都不放过!
许星洲骂虫子时显然没想过自己也在觊觎那个小青桃, 也属于qín_shòu之一, 只得将那俩小桃顺着窗户扔了。
外头花鸟啁啾, 许星洲探出头去看了看,那个青青的毛桃坠入乌黑土壤之中,有种生机勃勃的意思,她只觉得明年春天也许能在这里看到一棵新的桃树。
“……同学,麻烦让一下。”
秦渡的声音在她身后响了起来。
许星洲:“……”
入口处挡住秦渡的女孩正要让位置让他进来,许星洲就抬头看着他,口齿清晰地问:“你来听这个课做什么?”
秦渡说:“我蹭课。什么时候你校连蹭课都不让了?”
许星洲:“……”
那个女孩子狐疑地说:“来蹭新闻学院的应用统计?您上周还和我说您是金牌保送的吧?”
秦渡:“……”
秦渡睁眼说瞎话:“统计学难,不会。”
那个女孩子这下又无话可说,只得给他老先生让了位置。
“……”许星洲简直又要被气哭了,鼻尖又要发酸,好不容易才忍住。
秦渡直接坐了进来。他还很有诚意地带了蹭课教材,此时将教材往桌上一摊——十二五规划教材《ics 数理统计》。
那绝对是他大二用过的专业书,书封面上还用油性马克笔写着16年秋上课教室。
许星洲觉得他是来砸场子的。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气人的人啊!秦渡往旁边一坐,许星洲鼻尖都红了,她现在根本见不得秦渡,一见就想哭,可是偏偏那个见不得的人就在她身边,还坐下了。
窗外风吹动阳光,晚春时节,天地间月季绣球含苞,层流清澈。
许星洲将买的甜豆浆放在角上,吱吱地嘬了一小口。
“没吃早饭?”秦渡低声问:“一会师兄带你去吃好吃的。”
许星洲翻开了一页书,道:“不了,谢谢您。”
秦渡说:“早茶。”
许星洲抬起头,茫然地望向秦渡……
秦渡那一瞬间心都绞得慌,看着许星洲,等她点头。
不爱吃早茶?早点也行,总归还是知道几家早点好吃的地方……矛盾也不大,吃顿好吃的应该就好了,她说她不爱吃日料……
……之前为什么这么小气,早该带她出去吃饭的……
许星洲面无表情地说:“吃过了,学一的鲜肉包子。”
秦渡:“……”
然后许星洲低头开始翻笔记,一头柔软的长发在阳光下,犹如闪烁着金光。
那时的秦渡还不知道,她正在拼命忍着,不在课上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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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上,秦渡戳了戳她,道貌岸然道:“许星洲?”
许星洲礼貌地嗯了一声,然后这个数科院传奇将一道课本例题推了过去,厚颜无耻地说:“你给我讲讲,我不会。”
许星洲接过来一看,课后习题第一道,理论上的送分题,求证在满足某条件时这个函数在定义域上是严格凹的……什么?求证么子?严格凹是什么?
许星洲一看那道题,简直觉得自己智商受了羞辱:“不会。”
秦渡一转圆珠笔,露出游刃有余的神情,道:“你不会是吧?你不会我给你讲讲。”
许星洲连想都不想:“你讲给隔壁吧,我不听。”
秦渡:“……”
秦渡说:“你……”
许星洲使劲揉了揉眼角,以免自己又哭出来,开始专心听课。
过了会儿,秦渡又戳了戳许星洲,颇为理直气壮地道:“你给我讲讲这道,我不会。”
许星洲看了看,发现是一组八十多个数据,要求用计算器求这八十多个数据的中位数……
许星洲:“……”
许星洲又觉得自己的智商被羞辱了,怎么说自己高考数学都考了个143,绝对算不上低分,但是被秦渡这么看不起,简直是人生的暴击……
“我不。”许星洲不为所动地说:“你自己听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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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会不会有点太心狠了呢?
许星洲趴在桌子上时,难过地想。
老师仍在上头讲课,秦渡就坐在她的身边,犹如这一年春天最不合时宜的一场邂逅。
可是,对他而言,哪有什么心狠不心狠呢。
风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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