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觉得,他们从海里上来的吗?”
“不,梁队。基层连队都推断说是从南方的森林里钻出来的。”
“就那破锣肺,热带雨林里早就化成水了!”
奇幻的谈话,在庄严肃穆的指挥中心里继续着。
梁队长和他们打了那么久的交道,其实可以理解这帮参谋们如此划水的原因:上面不想知道真相。是啊,大家都心知肚明,前线撤下来的伤病员第二天就会变异,送去圣玛利亚一验血,还是老毛病。至于这种疾病,是实验室里泄露出来的,还是野外产生的,上面并不想解释,也不想放任指挥中心随意猜到答案。
伤病员们没用的内脏慢慢烂掉,全身只有一颗脑袋,不,一个大脑保持原状;如果送圣玛利亚送迟了,这个人就会成为“机房”里的一个终端。没错,由于重大的伤亡,很多来不及回撤的兄弟们只留下了还能勉强交流的大脑。随行医院的医生们于心不忍,联系有关研究机构开发了用于存放和转化神经电信号讯息的头颅存放仓库。现在,已经有超过两百名年轻人依靠着电子辅助设备勉强继续着自己的“生命”。
“机房”存储人员恢复肉身的工作已经开展了,但圣玛利亚的“肉源”还是不够肌体重塑的大批量需要。第一组实验肌体“弗兰肯斯坦”勉强量产,但大脑与人造肌体的排斥效应使得来自“机房”的志愿者几乎要患上精神疾病。
“上回‘弗兰肯斯坦’的投放,上面说停一停。”总参谋长打断讨论,“梁队长,上面特意叮嘱,要跟前线的战士解释一下:困难太大了。”
梁队长抚摸着战士给他新端的茶水杯:“我尽量。李总参谋,您知道,很多战士的家里原本是不愿意上孩子上前线的,就听说我们能给他们再造肌体,才放心把儿子交给我们。可现在——“
“我们从来没有保证过这一点;实际上,头颅存放也只对士官及以上的士兵有保证,当然,大多数一年兵被找到的时候基本被吃得什么都不剩了……”
梁队长挑挑眉毛:黑,实在是黑。
接下来的事情和梁队长分属部分的关系不大,主要是几位参谋在磨磨唧唧地研究策略,企图控制疫情蔓延,并思考怎么把梁队长的特种兵们更有效地投放到需要的地方去。
“我觉得这几个岛上可以暂缓,毕竟居民已经全部转移,不至于有太多的直接伤亡;反而是渔村这边,因为渔民出海被咬伤了,带回了传染病,所以需要重点扑杀控制渔村的疫情。渔村可是有马路的,马路连着高速,通向全国各地!”
“还有他们的产品。”施参谋拿起一份质检报告,“前两天工商对当地渔业产品进行了特别抽检,圣玛利亚派了两个人去。很危险,鱼鳞上有一些载氧菌残留。”
“载氧菌?”梁队长对这个名词有点陌生。
“啊,这是圣玛利亚的一份报告里面提到的。让人变成活死人,主要是因为一种暂时无法完全提取的病毒,它的减毒产品现在被圣玛利亚当成给危重病人延续生命的重要药品;而被接种的人体会吸引一种自然界中存在的载氧菌。当然,人工的注入可以加快这个过程。”
“而它们是用来……”
“代替血细胞。可怕吗?”施参谋苦笑,“拿到圣玛利亚的报告时,我们以为他们都是在胡说八道,和你现在的表情一样。”
“这可不是个坏东西啊……修复血管,维护生命机能。还记得上个进机房的孩子吗,那个小肖。”
“啊,我班上的孩子。也是,从土里抛出来的时候,手腕已经碎了,动脉却还是完整的,血也自己止住了。”
李总参谋笑笑,看似很爽朗:“认真地说起来,梁队长,现在你的身体里,也有它们的存在啊。”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李总参谋现在提这个意欲何为;但梁队长还是带头大笑了起来,作战指挥中心的其他人也都跟着哈哈笑了笑。
等到梁队长领命而去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假装忘记了李总参谋的玩笑话。
“老张,回队里。”梁队长冲着自己的司机喊道。老张曾经因为严重的事故濒临死亡。被圣玛利亚救回来后,因着和梁队长是病友,得以来给他开公务车。
一路沉默。作战指挥中心里,李总参谋的一番话,梁队长觉得,基本上就可以被视为敌意。甚至可以说,李总参谋有意无意地在暗示,如果被民众发现,那么他本人“活死人”的身份,很有可能成为他被秘密逮捕或者处决的依据。他这位队长尚且如此,他的司机老张恐怕更加难以幸免。
然而……野外存在的病毒居然一直不会变种?
“老张啊。”梁队长故意做出随意的口吻,“你说,圣玛利亚存了那么多的毒株,现在沿海的疫情会不会是他们有意投放的?”
梁队长并非口无遮拦;实际上,由于梁队长和老张都被官方认定死亡,圣玛利亚再把他们救回来之后,都会给他们一个有特殊标识的身份。普通的户籍警会被告知,这些人是重要的人,但不危险,只是需要关注;而事实上,大多数“活死人”被统一安排工作和食宿——当然,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只要每晚输防腐剂,是不需要像娇弱的人类一样进食和休息的。这也是官方选择将他们集中在一起管理的原因之一。
而老张,是梁队长的室友——说室友似乎情分薄了一点,但目前为止,还只是室友而已。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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