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转型
此类疑难案件,行内私下称“乱毛窝”,择拔不清,费力不讨好,花费的精力,不少任何重大案件。
同时,可动用的资源也有限,更不可能立功受奖。
能够摆平,悄无声息,就算是高水平了。
更多的个中高手,只有把功夫花在案件之外,息事宁人,用时间来“消肿止痛”。
结果,“风水轮流转,今天到你家。”摊派到姜山头上。
他临危受命,成为专案组组长。
被免职的刑警大队副大队长是个本分人,夫妻双方的亲戚全是农村人。
他当兵转干,带老婆随军转非,后转业到家乡,好不容易靠实干提拔成副大队长,享受副科级侦察员待遇。
副科级待遇,虽然不入品,但在副大队长的家族里也算大官了。
他被免职后,家里的老老少少炸了锅。他却是愉快地接受组织安排,随遇而安地到看守所工作去了。
临离开时,他跟姜山说了句掏心窝子的话,让姜山心理上产生了很长时间的震荡与共鸣。
“实在是干够了,整天面对着悲哀与凶残,伤人心啊。”
姜山知道警察职业对人的摧残,成年累月面对社会阴暗面,面对凶残邪恶,对心理都或多或少地造成伤害。
暗示与引诱,让很多的侦察员心理变态扭曲,难以察觉。姜山隐隐有些感觉,可具体上又难以表述,日常也无感觉。
刘韬辉的偏执,抑郁,最后自杀,曾让他们黯然,警觉,紧张了一阵。
但物是人非,事过境迁,时间的“杀猪刀”很快就剔除了刚刚冒芽的警觉。
职业的过度忙碌,连轴转,很快就有新的伤神事情替代,谁也没有空闲,再去深思。
姜山牢记着同学好友对警察的共同评价:“你们干公安的都不拿正眼看人。”
他曾经的一位女友,评价更狠辣,“你把我们家的人都当成犯罪嫌疑人了!”
姜山当时笑笑,没当回事。
可心里埋下这么颗种子,他到派出所联系工作也好,在同事接待群众时也好,经过观察,还真发现了“所言极是”。
警察这个行当“练达”人,入行不几天的女民警也是这样子。
瞪着眼球斜视,用眼角冷冷地瞥,眼神里自觉不自觉地间杂着审视的警觉,流露出不屑与怀疑。
就是当警察的细看了,也会被激得心里发毛:“我怎么了?”
久而久之,职业传染,成了职业病。
警察都将遇事“不动声色”作为一种成熟的体现,话音里也透着冷冰的刺探。
笑容更是难得一见。
老民警的挡箭牌就是,“你刚看过那些悲惨的一幕,心里还疙疙瘩瘩的,一转脸,你能笑得出来吗?”
姜山也曾经尽量克服,避免自己的脸成为“扑克脸”。
姜山刚从机关到刑警大队工作时,还不太适应,渐渐也就见怪不怪了。
习惯了面对“扑克脸”,冷漠,无情,少有笑容。
他看到老警们对刚逮进去的犯罪嫌疑人毫不吝啬,用最冷酷、最严厉的声音故意制造成紧张气氛,直到胆小的两腿颤抖,嘴角才弯成弧度。
他从开始感到过分,到习以为常,也发现了管用。
有位警校实习学生,在审讯犯罪嫌疑人时的表现,给了他新的启发。
一名老扒手,被群众抓住扭送到派出所。
老警见是“熟客上门”,了如指掌,不屑于费口舌。
审讯扒手,本不该是刑警大队的事,但是派出所的老警对初出茅庐、尚不知天高地厚的警校实习生看不惯,想给他点颜色看。
于是,老警装作写字不好,用戴高帽的办法,哄骗刑警大队的新人,让警校毕业生主审,自己站了一边聊天。
警校毕业生新人热情正高涨着,此时英雄有了用武之地,不由端坐威严,按照警校老师教授的套路,开始了义正言辞的审讯。
他先对犯罪嫌疑人进行一通法律教育和思想开导,结果,犯罪嫌疑人把审讯当成在劳教所里的管教上思想政治课,一边点哈腰地应着,一边念念有词地感谢政府,半天没切入题。
一起简单的扒窃案,他把作案过程讲天书一般讲了半天,弄得警校毕业生记得眼花缭乱,厚厚一打,却没法当材料用。
姜山见状,气不过老警冒坏水,忍不住就帮了帮同为校友的警校毕业生。
他上前,对自己手下的老侦察员说“你来,让他见识见识厉害,侦察员不是吃素的。”
老侦察员见姜山解围,就拿足了劲道,朝惯扒阴沉沉地喝斥了一声:“蹲下,别当是叫你来当客吃饭的,说不清楚,有你受的。”
他边说边把一张椅子狠狠地墩放在惯扒的面前,自己坐了上去,很夸张地把手中的本子拍在惯扒的背上。
“啪!”声震耳聋,惯扒浑身一哆嗦,声大却不伤人。
然而,接下来会是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
惯扒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连连叩头,“我老实交待,我老实交待,政府饶了我吧,政府饶了我吧。”
本来油腔滑调地应付警校毕业生的惯扒,被吓得跪在地上,两腿颤抖。
因为他知道接下来,再不好好配合,这种表面看不出伤来的手段就会动用,自己面对非人的折磨,而且有口难辩,不留伤情。
明智的选择,只有向老警老实交待,争取好态度,让老警满意,少受折腾。
警校毕业生见状,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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