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对不住,失陪。//贫道忽然想起,吾家中尚有一口丹鼎正在烧炼,若是误了火候只恐大有不妥,咱们还是改日相会吧!”
从空中传来一句拖着悠长尾音的话语,林旭听得一愣神,他是在想这任天长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在这一路上,任天长的飞行速度比林旭要明显慢了一截,此时此刻,他的遁光却骤然加速了数倍之多,不仅没有如林旭那样降低高度,反而径自折向了东方。正当林旭错愕难明之际,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原本叫嚣着要跟他一决雌雄的妖道任天长便已不见了踪影。面对着消逝在天际的遁光,搞得刚拉开了架势的林旭此时是哭笑不得,这回他是被人给耍了。
任天长这位左道中的能手,实战能力如何尚未可知,这脚底抹油开溜的能耐确实是给他练到了出神入化的无上境界。
林旭此来鄂州是为了替兴汉军解围,既然任天长摆明了是要跑路避祸,没什么深仇大恨的林旭倒也犯不着冒充正义使者,非得穷追不舍干掉他。见状,林旭嘟囔了一声,说道:
“这妖道的气数未尽吗?也罢,由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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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是世间最甘美的毒药,即便明知剧毒无比,仍然有无数人争先恐后地把它揽入怀中,失之者痛不欲生。
陈凉对林旭在幕后布局的诸多手段心生戒惧,但他更清楚一点是,自己原本就没什么值得夸耀的家世背景和人脉资源,全凭着一双手苦干打拼出一片天地。随着战争规模的持续扩大,仅凭自身实力,陈凉无法保证还能在群雄逐鹿的竞争中中笑到最后。因此,无论林旭此前是出于什么理由帮助自己,哪怕他是别有用心的,至少这种助力是不打折扣的,双方必须要维持良好关系,这是现实需求,不以个人好恶为转移。
居移气,养移体。在臣僚下属们每天潜移默化般礼数恭敬之下,陈凉逐渐学会了审时度势和弱势隐忍。面对着林旭之时,陈凉放下那种有如芒刺在背的排斥感,在这一刻,他脸上流露出的笑容,宛若政客们上街拉选票时一般真诚而又灿烂。
这时,陈凉双手端起青铜爵,欠身说道:
“多谢林大哥施以援手,请满饮此杯。”
不净不垢,不增不减。林旭重获新生般的完美心境,堪比一泓清澈的静水,事无巨细地倒映世间万象,几乎不会产生负面情绪。若问陈凉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分毫瞒不过林旭,此刻他连头都没抬,枉费了陈凉笑得如此卖力。
探手在袖中摸出一件东西,林旭将此物放在几案之上,神色淡然地说道:
“酒不忙喝,我有件小礼物送给你。”
见状,陈凉笑得有些不自然,目光还是被吸引到了林旭摆出来的东西上面。这是一件犹如用数根粗细不等的竹筒套在一起,形似农家日常所用吹火筒的小玩意,唯一的不同是在竹筒两端镶嵌的透明水晶圆片。
搁在手里摆弄了两下,陈凉看不出这东西的用途为何,他转头望着林旭,询问说道:
“这是?”
“哦,你用小的那头对着眼睛,大的那头对准远处景物,记好了千万不要看太阳,勿谓言之不预也。”
旋即,陈凉依言而行,他拿着这件器物摆弄了几下,立即发现远处的景物好似陡然拉近到触手可及。
常言道: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习惯了带兵打仗的生活方式,陈凉下意识感觉到这件东西在战争中的广泛用途,在欣喜之余,他故作惊讶地说道:
“哎呀!这是仙家的法宝吗?”
闻声,林旭不置可否地一笑,说道:
“望远镜,一件小玩意也算不得什么法宝,只要用磨制玉器的金刚砂蘸上些水,再把透明水晶分别磨成两头的圆盘形状即可,其实跟法术没多大关系。只要懂得制作法式,多花些时日,手艺精湛的匠人一样造得出来。”
收下了林旭慷慨赠与的望远镜,陈凉感觉喜忧参半,眼下看样子林旭支持自己的初衷不改,不过他对某些事情如鲠在喉,老是觉得心里面不大舒服。
人道之事自有规律,举凡是被天地大气数所选中的宿主皆有不凡之处。虽说未见得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最显著的共同点莫过于性格坚毅,不甘受制于人。纵然是对方出于一番好心,他们也难以对试图将自己作为傀儡操纵的这种好意领情,陈凉的纠结心情也正在于此。哪怕他知道林旭的支持对自己很重要,林旭似乎也没什么恶意,奈何总有一股子不甘雌伏的意气顶在他的胸中,叫陈凉无法安心接受林旭的安排摆布。
尽力压下这股子邪气,陈凉岔开了话头,说道:
“林大哥,大军入蜀之期已定,你没什么话要跟我讲吗?”
闻一而知十!漫说林旭也在尔虞我诈的职场中杀出一条血路,单凭他的心境也能观察到陈凉的矛盾心理。
沉默了片刻之后,林旭的手指轻轻叩击着几案,轻声说道:
“凡人之事,本该由凡人自行抉择。若是神祇越俎代庖,那就太欠缺自知之明了,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自任兴汉军大将军以来,陈凉每日在忙碌公务之余,很少跟司徒雅等老兵痞一样纵情于歌舞宴饮,他专程延请了荆州境内许多饱学的老儒和学者,开课讲解诸子百家的经典和经世致用之学。
在两个人的谈话中,林旭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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