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自腰椎命门穴徘徊,那银针很细,很长,若直接插入命门穴内,她会立刻泄气,最轻也要半身瘫痪。她低声说道:“你懂穴位?”
三月笑道:“略懂一二。”
若兮却说:“你可知,我一指下去,你这条手臂就废了。”
三月乐悠悠地笑道:“你可知,我这一针下去,你的后半辈子,就有可能躺在床上度过了。”见若兮脸色难看,便又故意气她,“我废一条手臂不要紧,白衣可以照顾我照顾的很好。但你不同,你若半身瘫痪,在那廖无人烟的药王谷中,怕是……”
若兮盯着三月的脸,却发现这张脸根本是皮笑肉不笑,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真想不到,三月姑娘还随身携带银针。”
三月嘿嘿一笑说:“我家是开绣坊的,我随身携带绣花针,有何不妥。”
听这二人对话,苏白衣不禁扑哧一笑,就连卓饮风也是忍俊不禁,抱着肚子大声笑出来。怎么就忘记这回事了呢,三月擅长的,的确是,“武功”啊!绣花的功夫,某种意义上来说,自然也算是武技了。
苏白衣说道:“若兮姑娘,可愿赌服输?”
若兮淡淡一笑,松开了手。三月捂着手腕回了苏白衣身边,白衣立即心疼的检查她手腕,都被捏紫了,这若兮也真下的去狠手!
见白衣对她投来埋怨的目光,若兮叹道:“既然我输了,那我退出。”
三月倒是颇为诧异,刚开始若兮不是很在意白衣,很注重这次决斗的吗。如此轻易就退出了,反倒是让三月奇怪。不过没了麻烦自然最好,这样就无人再窥视她的白衣了,手腕虽疼,却也值了。
若兮说:“我想与白衣单独聊一下,可否准许?”
三月道:“若白衣肯,我自然不会阻拦。”
苏白衣说道:“有什么话,请若兮姑娘当面直言。”
若兮轻笑了一声,走到苏白衣面前,抓起她的手。若兮此举引得三月不悦,刚要说话却听白衣说,“三月,我去去就来。”
三月惊讶白衣的转变态度,而白衣则已经随若兮进了客栈。那掌柜与店小二自然不敢多话,怕是今日亦不能迎客了。卓饮风见此,将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笑道:“沏一壶好茶来。”
掌柜连忙拢过银子,立即吩咐道:“还不快给客官们沏几壶上等的好茶来,在搬几张椅子给外边的公子们坐,真是没眼力劲!”
“是是,客官稍等哈~”店小二立刻照办。
至于若兮与苏白衣,则贯穿前堂行至后院,此地无人。
苏白衣先道:“你刚刚在我手心写了死字,到底什么意思?”
若兮说道:“死,生死之命也。你以为我真的是想与她比武吗,尽管她易了容,但她那双手却苍白无力,明显是气血两虚之症。我趁比武时为她诊了脉,如我所料,她……”
“她如何?”苏白衣紧张地问。
若兮叹道:“她这气血虚的病应该从小就有,若是年幼时便用药调理,或无大碍。但现如今看来,她错过了最佳调养时机。我只问一句,她是否气急之下会吐血?”
苏白衣浑身颤抖,“是。”
若兮道:“这就对了,她的血气本来就很虚,但若情绪过激,势必会牵扯脏腑,关联其身。寻常人怒急时不会轻易反血,但她却不同。若此时再不抓紧医治,日后会更加严重。她身体会越来越虚弱,内气越来越亏损,最后体内的气血无法再供养心脏,心脉便会虚竭,这剩下的,不必要我说了吧。”
苏白衣闻此落下泪了,“怎么会这样!她居然……”后看着若兮,抖声道,“若兮,”
若兮摇头叹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让我救她。可是呢,她是我的情敌。我是一个俗人,你让我去救我的情敌,我如何做得到。”
苏白衣拭了泪,“既如此,白衣便不打扰药王了。”
若兮任凭她去,其实寻常的气血虚很好调理,只要服用几味进补的药材便可调过来。但三月的体质却不同,她小时必定受过什么重创,导致身体极度虚弱,此情景下,必用千年玄参熬汤为其续命,但从此,她体内便会存有隐疾,在某个契机之下,引发那个点,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在去清州的路上,三月与白衣共乘一匹马,一路无言。三月不问,但心里却清楚,白衣这一路心事重重,必是与若兮有关。她很好奇若兮对白衣说了什么,但她却明白,如果白衣不想说,她便是破了嘴皮也问不出所以然。
卓饮风却道:“咱们临时改道去清州,就必要翻过前面那座无忧山。闻无忧山山路崎岖,悬崖险壁,大家伙可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保护主子,顺利翻山。”
“是。”众人一齐应道。
锦怀说道:“看来今晚要露宿山野了。”
三月叹道:“后有追兵,导致咱们无法走官路,只能另辟小路。白衣,你可受得了?”
苏白衣却说:“你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三月笑道:“那你问我。”
苏白衣道:“你可受得?”
三月忙道:“受得受得,我早已是白衣的裙下臣,怎会受不得。”
苏白衣满眼羞恼,嗔道:“不正经!”
三月发出银铃般地笑声,却听锦怀的马撕叫了一声,她立即禁声,此时山地在震荡!正是千军万马踏山而来的预兆。
“快!”马鞭飞扬,诸人立即加快脚程,却未曾料到……
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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