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劲道:
“无妨,明日太阳出来就能助我们辨明方向了。”
两人熬到天明,却没见到太阳,天空阴沉沉的,此时水囊里的水已经耗去大半瘪瘪地挂在黑马背上,梁劲皱皱眉,景必果说:
“梁劲,我们先去找找有没有水源。”
梁劲点头,他与景必果骑上黑马,挑了一个方向一路向前,两人约摸走了一个时辰,四周依旧是一望无际的戈壁,四处出现了一些巨大的石柱,而且这些石柱的样子很是奇怪,只见石柱顶部大,中间却细,远远看起来就像一朵朵蘑菇似的,而且石蘑菇越来越多,就像石林一样挤在一处,此时天色已晚,眼前一大片石蘑菇看起来就像一座小城市一样,风从这些奇形怪状的巨大石柱之间呼啸而过,那声音好似老鸦桀桀,也好似百鬼恸哭,景必果想起小时候听过的边塞关于“魔鬼城”的传说,恰巧此时一只不知从何处飞来的黑鸦不知从何处飞来,嘶哑着嗓音“噶——”地一声长鸣,又自顾自掠远,留下阵阵回响,一声声的扰得人心里发慌,景必果不安地对梁劲说道:
“梁劲,此处不祥,我们还是回去吧。”
梁劲点头,此时正是黄昏时候,梁劲的心里烦躁不已,他驱使黑马转身往来路走,但没过多久,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此处夜间连月光都没有,两人一马没多久就迷失了方向。
景必果觉得此处很是蹊跷,梁劲握住他的手说:
“别怕。”
魔鬼城里荒无人烟,不光一只小动物都看不见,就连地上的石缝之间也不见一根野草,这里就好像一座死城一样,此处唯一的过客可能就是不断呼啸而过的狂风里。
两人都很长没进过食物,为了节省体力都没有说话,但梁劲还是感觉到景必果的不安,他自己也担忧着,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若无其事地吻一下景必果的嘴唇作为安抚,却感觉到两人的嘴唇都干燥得起皮。
梁劲心疼地将还剩一点点水的水囊递给景必果:
“喝些水吧!”
景必果却把水囊推给梁劲道:
“你先喝!”
两人都知道水囊里仅剩下那一点水,若是再找不到水源,就算梁劲武功高强也是死路一条。
梁劲拧开水囊盖子喝了一小口水含在嘴里,然后捏住景必果的下巴尽数哺进对方嘴里,笑道:
“这样我们就都喝到了。”
梁劲虽然贵为一教之主,他在景必果面前始终有些像小孩子,此时一句有些幼稚的话自然谁也骗不了,景必果叹息道:
“梁劲,这次回去了,我一定管教管教你这小孩脾气。”
梁劲的脸埋在景必果脖子里磨蹭,说:
“你就算要管教我,我也喜不自胜,怎么办呢?”
景必果心里暖暖的,但他的肚子也很不给他面子,咕噜噜地捶鼓抗议,他自从被景秋水劫持那日起就没怎么正经吃过饭,此时因为饥饿有些眼冒金星。
此处荒无人烟,除了石头就是沙子,连树皮草根都见不着,梁劲把景必果抱下马,安抚道:
“等天亮,再看看能不能找到吃的,你先歇歇吧。”
景必果艰难地咽下口水,感觉刚才那口水就好像就好像泥牛入海了一样,没起什么作用,他的嗓子干得冒烟。
魔鬼城的风已经狂躁地裹挟沙土在巨大石柱之间游荡,肆虐,此处昼夜温差很明显,景必果有些冷,梁劲把景必果抱在怀里,用内力为他驱寒,两人紧紧相依,等到再次天明的时候,景必果和梁劲心里都有一丝自己还活着的欣喜。
此时已经一日两夜不吃不喝的黑马也开始喘粗气,而景必果也因为又饥又渴失了力气,他的脸上灰败起来,眼窝有些凹陷下去,束发的带子也不知丢哪里了,头发乱糟糟的,完全失了之前俊雅的姿态,梁劲内功高强,情况要比景必果好一些,他摸摸景必果的脸,让景必果上马,自己则牵着马步行,等到他们走出魔鬼城,黑马突然一个踉跄,往前栽倒,梁劲连忙运起轻功接住跌落的景必果,而黑马却已经站不起来了,它的四只蹄子不断踢蹬着,嘴里发出“哕哕”的悲鸣,过了一会儿黑马好像也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它安静下来,侧躺在沙地上,一身黑亮的皮毛此刻变得暗淡无光,马鼻子里呼哧呼哧地喘着干燥的气息,长着浓黑睫毛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梁劲。
梁劲看见马嘴边上起了一圈泡沫,知道这马已经不成了,他心中也是一片凄凉,黑马算是他手养长大,此马正当壮年,算得上是黑莲教马厩之中的马王,却不想今日折在这里。
景必果看见梁劲难过,他心里也不好受,这种情感带有一种兔死狐悲的凄凉之感,连健壮都黑马都撑不住了,他和梁劲该怎么办呢?
却见梁劲缓缓抚摸了一下黑马的鬃毛,然后一手捂住马眼,一手指尖夹着一片刀片向马脖子划过去。
黑马脖颈的皮毛被划破,殷红的鲜血从黑马身体里奔涌而出,黑马抽搐了一下,恹恹地悲鸣一声,梁劲对景必果说:
“快喝!”
景必果有些踌躇,他看见梁劲的眼睛里有血丝,最终对于生的渴望战胜了一切,梁劲爬到梁劲身边,把脸凑到黑马脖子的伤口上,舔了一口黑马都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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