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一模一样,只是人家手里的坠子玉质通透,阳光一照近乎没有瑕疵,相比之下,他那枚大概就是路边寻常的小石子了。
第10章
谢桢没有过问太多,他专心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哪怕旁人看他的目光都充满一股子八卦的气息,他也始终置若罔闻。
据点毕竟是据点,寻常人不能随意入内,这姑娘既然是来找人的,就得要季恒亲自来接才行,否则只能在大门之外的河滩上静候。
小姑娘一身青衣罗裙,秀丽明婉,她似乎也是好人家出身,和季恒一样循规蹈矩礼数周全,日头不算毒辣但有些灼人,她一个女孩家,抱着琴杵在空地上老老实实的站着,多数人都心存些许怜惜。
据点里总有闲不住的人,打着怜香惜玉的名号搬了椅子拿了凉茶,还有更殷勤的竟然送来的一柄遮阳的伞,谢桢无心关注门外的闹剧,他检查完正门的箭塔便转身往据点里走,任凭左右之人一连喊了他好几声,他也未做停留。
季恒尚在据点外的山头上例行巡守,大概还要个半个时辰才能回来,谢桢回到自己的住处将统计出来的明细一一整理,每处箭塔都有些损耗,要补齐修整的零件不在少数,他需得罗列出来,再交予专门负责修理的人员。
谢桢依旧将一切做得游刃有余,凭空出现的那个长歌姑娘仿佛没有对他产生半分影响,他的笔锋平缓字字工整,修长的指尖稳稳捏住笔杆,垂下桌案的宽袖不染纤尘。
屋中的桌上还有早饭时用过的食盒和碗碟,季恒今日一早去当值巡山,怕他睡过头不吃早饭就特意早起了一刻,替他去将早饭拿回来才恋恋不舍的出门,清粥小菜加上炸酥的鱼骨和三丝春卷,谢桢不忍辜负这番心意,努力挣扎着早起吃了一半,中途几次险些直接昏睡在饭桌上。
屋里早饭的味道似乎都还没有完全散去,谢桢不知为何笔尖一顿,他思及片刻随即将已经写好的纸张尽数撕去又独自一人去了库房,他本想直接交予负责修缮的人,但总归闲着无聊,他幼时学过不少天工机甲,想要做些这种程度的修护应该不成问题。
库房在据点的另一端,他穿过激流坞的大半地界,一路都绕开了人多的地方,谢桢的身法很好,假若刻意放轻脚步自小路穿梭,根本无人能察觉。
他只身进了库房,又随手自袖中取了一根木簪将及臀的长发挽起盘在脑后,簪子还是季恒在孤山集给他挑得,明明是个做工粗糙的寻常东西,他却一直用着,叶云景给他的那些玉簪骨簪全被他扔去了一旁。
长发挽髻,露出的颈间白皙光滑,属于季恒的牙印自领口上端露出大半,犬牙留下的印子深红清晰,分外显眼,谢桢将袖子一卷席地而坐,借着外头的日光打开了手边落灰的木盒。
他的记忆很好,眼前可以清晰的复现出箭塔内部机括连接的模样,库房里寂静无声,堆放已久的备用零件都有积灰,谢桢边擦边找,挑挑拣拣忙上一会也就过了大半个时辰。
他长大以后就一直是个能将情绪控制的极好的人,谢桢有个不太好的习惯,他总有一种只要忙起来就可以逃避现实的错觉,他专注于自己手上的事情,外界的一切与他无关,即使是那种原本与他息息相关的事情,也会变得毫无意义。
他在库房一直忙到午后,既错过了季恒从山上回据点时被那小姑娘当场截住的窘境,也错过了季恒抓耳挠腮急得满脸通红的滑稽模样,他一直等到清点出所有要更换的零件才优哉游哉的走出库房,他抱着怀里沉甸甸的木盒从廊下穿行,打算从据点后方的箭塔开始修起,而事实是有些注定不会错过的事情,即使百般回避也无济于事。
那是激流坞倚山的后墙,有一处颇为隐蔽的角落,废弃的房间在上一次山洪中被冲毁了大半,这处地角本就潮冷阴暗不太适合住人,所以修整之后就一直用来堆放杂物,谢桢本是打算从这处废院借路绕去山脚箭塔的。
他驻足静静的看着院中的一切,少年同那个青衣姑娘拥抱在一起,小姑娘以手捧住季恒的脸踮脚吻上,年岁相仿的两个孩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当真是璧人一双。
有一缕阳光越过厚重的屋檐洒去他们身上,刚巧映在女孩皓白的腕间,玉石坠子通透澄明毫无瑕疵,季恒就那样站在那被她吻着,谢桢没有自己意想之中的愤怒,他平静的出奇,直至有风吹动他额前散落的发丝,谢桢才颇为戏谑的扬了扬唇角,他不得不承认,同样是踮脚献吻的动作,果然是漂亮的女孩子做起来要比他好看许多。,
谢桢在这一日离开了激流坞,他悄无声息的离去,任何人都没有察觉,他随意带了点行李,包袱瘪得有些可怜,给季恒的衣服和零食被人从孤山集取回来了,他把那些东西堆去了房间正中的圆桌上。
平心而论,谢桢还是觉得自己不亏,与季恒的短短数月,他是被放在心尖上呵护备至的那一个,抛去刚刚的那一点插曲之外,季恒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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