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以为他不过是一时兴起恶作剧,现在怎么看他那样子,倒真觉得他是玩真的。
不知道这瓜子儿是什么炒的,真是满香。
伸手再去捏,行云拍拍手:“吃完了。”一边又从革囊里抓出一把松子来。
暴汗……难道鸟就这么爱吃坚果?
今天因为不去练剑,行云的衣饰精洁华美,白玉色粉荷印的袍子,腰系锦带玉环,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发结上缀着光晕融融的明珠。就连装零食的革囊也包着锦绣,上面是金梅银缕的绣纹!
花哨到让人不敢盯着看!
臭美的家伙,打扮给谁看!
“你当人家老子,竟然这么窝囊!”他嘲笑我,一个媚眼抛过来:“不知道还以为你才是孝子贤孙呢。要我说,大大方方过去,想说什么就说。这么偷着看他做什么?”
他的语气能把死人气得活跳起来跟他吵,我却往下缩了缩脖子,权当没听到,捏了一粒松子,慢慢剥来吃。
“要是不去说,那明天我们就动身了,以后没机会说。”他伸个懒腰,身姿无限美好:“嗯,好久没去游历,真怀念那一次。我去东战军那里送信,你约我去爬山。到绝壁那里你上不去,是我拉你的……凌绝峰顶,山风拂面,一点儿尘世喧嚣都没有……”
我点点头。这事情隐约是有印象的。
“先说好,”他翻了个身,腿扣在我腰上,手撑着地,脸贴得极近:“回天城去看了平舟和你那个小汉青,就别再想着他们,以后一心一意和我走。”
我看着他美丽的眼睛,缓慢但是坚定的点头。他一笑,有几分俏皮却也有沉郁的酸楚,混着满怀欣喜,大力在我唇上啄了一口。
“不过……”他手臂绕在我颈上,重量全交给我:“辉月带走汉青,你要见不太容易。”
我想了一想,点点头。
照行云和星华说的,辉月如果真的是……很记仇的人,那么他带走汉青,恐怕就是知道我一定会因为放心不下而回去看他们的吧?
“还有你那位万能万好的舟总管……”他抿唇一笑:“也不是个好惹的。”
让他越说我越头痛。
可是不亲眼回去看一看,始终是不能放心。
“还有……天城那边传来消息,天帝这一次好象是被七神那边迫得很紧,所以干脆说不论出身贵贱,德行高尚武技出众,就有资格角逐你空出来的飞天殿……”他忽然一笑:“可能等我们到了天城的时候,那里已经不叫飞天殿了。新主人住了进去,自然要有个新名子。”
我对这个倒是不太关心。只是问:“不是说帝都管不着天城的事?三殿的人选从前都是怎么选 出的?”
行云似笑非笑横我一眼:“你从头至尾都没长进过。说没牵涉不过是这么说,自从帝都权重之后,三殿人选无不是与帝都关系亲近的贵族人选 。星华的家族不必说,辉月出身神殿那自是理所应当。你如果不是奔雷一手带大,东战军对你赞服支持,又怎么可能登位?笨!”
我哦了一声。
原来还是靠关系……就是说嘛,就算在我原来的世界,谁见过无权无势的人可以竞选议员当选执权的?
觉得有点累,这看来超凡出尘的上界,其实也脱不开那一套争权逐利。
行云伏我在我胸口,一时也没有再说话。
天空蓝得纯净无暇,一片空旷。
“行云。”
“嗯?”
“我们在一起,永远别分开,好不好?”
我抱紧了他,觉得怀中这个人既坚强又脆弱,明明沧桑却还显得童真。他反手搂紧了我,答了一声:“永远都不分开,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这些天催你练剑,恨我不恨?”他笑嘻嘻,剥了松子瓤丢进我嘴里。
“恨得牙痒痒呢。”我冲他龇牙狞笑,不怀好意思的在他腰上按了一把:“晚上和你算帐?”
他淡淡的扫我一眼:“就凭你那点儿些微末技?算了吧,不要闪了自己的腰就好!”
我瞪圆了眼,这种侮辱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他挽着我手站了起来:“你既然不过去跟楚空告别,我带你上街去走走。你到这里这些天,外面的人都没见过,不知道我们羽族的好处在哪里呢。要就这么走了,真是入宝山而空返,白来一遭。”
我们就这么手挽着手在街上走,他漂亮至极,招得人人注目。我看着这样的他,心中矛盾得很,既然得意于有这样美丽非凡的爱人,又觉得那些注视的眼光惹得我满心不舒服。
第章
这里街道上的建筑与天城约不相同,与我曾经见过的其他上界地方也不一样,似乎并不讲究整体协调,也没有精美装饰,纯以自然为主。红墙白瓦的房舍居多,还有的是原木去一去皮就作了建材或廊柱,上面挂着绿叶花草的装饰,连那些树身原本突出的盘结凹凸都没有刨平,只上了一点点类似清漆或薄桐油,清新干净。来往的人都显得极精神,笑声语声爽朗,令人觉得心情极其轻松愉悦。
“我母亲当年是族中公主,美名传遍一方。”行云牵着我手,走得不快不慢,眉舒目展,看得出心情极好:“当年凤林的父亲任族长的时候,全族大庆十日,她在庆典上借着酒意起舞,最后竟然现出原身,雪白的长尾宝光流转,迷醉众人……”他露出憧憬的神色:“后来她嫁给了我父亲,离开了家乡去了帝都,此处就再也不见当年的美丽雀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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