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乐他们专业考试的那一个半小时内,我和胡嘤把绝大多数时间用在了聊音乐上面,胡嘤给我讲意大利歌剧和莫扎特,我给胡嘤讲刘德华和郭富城,居然也谈的颇为投机,最后我们还花费了一会儿讨论了一会儿爱情,胡嘤说她将来最大的愿望是可以好好谈一次恋爱,我说我先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好好谈恋爱,胡嘤问我实现这个愿望没有,我说本世纪没有指望了。
最后李乐和那个李佳比肩出来的时候我和胡嘤俨然成为了很好的朋友,李乐一出来就连声抱怨今年的专业题目太恶心,居然让他扮演卖瓜的老农,而李佳扮演的是一个理发师。我们站在红楼门口聊了一会儿,请别人给我们拍了几张合照,后来李佳说太晚了要回去了,我和李乐强烈要求送她们到车站。
从上戏后门出来后我们一直沿着华山路走着,华山路清静幽雅,路两边是高大稠密的法国梧桐,梧桐旁边就是错落有致的居民住宅。李佳和李乐走在了前面,我和胡嘤慢慢在后面,胡嘤说要听我背唐诗,我就给她背《黄鹤楼》,背了一会儿我开始有点小伤感,看着那幽静的月光,那纷飞的落叶,还有那凄冷的晚风,我生平第一次强烈感觉到自己是一个真正的诗人,而我正拥有着转瞬即逝的美丽,我突然目不转睛看着胡嘤然后说:“胡嘤,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美丽,可是这些美丽大多残缺,上海真的好大好大,今天我们一别,说不定这辈子我们都不会再相见了,人海茫茫,有朝一日就算我们c肩而过,也不会再为对方留下会心的笑容”。
女孩子最听不得“一辈子”这三个字了,胡嘤当场来了个眼冲泪,一言不发地跟在我后面,一边继续听我背诵唐诗宋词一边努力踩我的影子,我努力搜刮着脑子中不多的唐诗然后用沧桑无比的语调给背诵出来,也就是在那个时刻我内心深处有了一股温暖的感觉,觉得我曾经喜欢的姑娘都是那么的鄙微,不直为道,只有身边这个叫胡嘤的女孩子才是那么珍贵,,我甚至大胆想像如果我当场把她拥抱,是否就会立即拥有美丽的爱情。
当然我没有拥抱到胡嘤,就当我心猿意马的时候李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我面前,我问李乐怎么不走了,李乐说她们的车站到了。
在车站等了一会儿公车就晃晃悠悠地开过来了,李乐和她们一一握手道别,互祝珍重,我为了更加沧桑点只是站在一边冷冷看着胡嘤什么话都没有说,胡嘤没有看我就匆匆上车了。当公车慢慢从我视野中消失的时候,我又想起了刚才说的那个什么“一辈子”,然后眼睛一红差点没有哭出来,我偷偷看了李乐一眼,发现他已经收起满脸的微笑然后变得和我一样的悲伤。
一个对爱情充满幻想的人一旦找到爱恋的对象然后表现出的力量显然是非常可怕的,从上海戏剧学院回来之后我性情大变,天天猛啃唐诗宋词,最后酝量了一个星期用文言文写成了生平第一封情书然后给胡嘤寄了过去,然后每天到发邮件的时间疯狂往传达室跑,看到别人拿信就心跳加速,大脑充血,最后甚至产生幻觉能够把别人的名字看成自己的名字,就这样冲了几天的血之后还真收到了胡嘤的回信,胡嘤的回信用的是白话文,且言简意赅,大体意思是让我现在要以学业为重,不要胡思乱想。她最近几年不会考虑谈恋爱的,在打击了我之后不忘安慰安慰我,胡嘤说会永远记得我那天摇头晃脑给她背诵《黄鹤楼》的样子的,当然还有那个“一辈子”理论,在信的最后胡嘤让我不要回信了,胡嘤说既然你认定残缺也是一种美,不如我们就去身体力行追求这种美好了,一辈子太长,只争朝夕。
几年后的今天,我会偶尔翻出那天在上戏红楼前我们四个人的合照,在红楼的前面草坪的侧面,有着四个微笑的少年各自举着自己的手做胜利的手势,我看到照片上的我满面油光,头发蓬乱,穿着灰色的衬衣,衣领那里还露出里面的黑色的春秋衫,身上背着的是在五角场花20块钱买的单肩包,我还记得包里面放着一本王朔的小说集,我看到那个时候的我一脸的单纯,朝气蓬勃,显而易见是一个相信爱情相信生活会更加美好的孩子,我再看看我身边的胡嘤,居然找不到那种长发飘飘、白裙飘飘犹如仙女一样的感觉了,只觉得她长相欠佳穿着也普通,且笑容晦涩目枯涩,和现在身边的任何一个上海女孩子没有什么区别,我奇怪当初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上这个姑娘然后为她郁闷了差不多有一年时间的,对此我最后也是用成长来解释的。
看这些照片的时候我时而会微笑,时而会皱眉,我说不出心中到底是喜还是忧伤,两三年的时间一晃而过表面没有改变太多其实已经天翻地覆,现在的我依然油光满面头发蓬乱可是脸上再也找不到那份单纯身上也早没有了那种朝气。我想所谓的成长可真是一件好事情,人是长大了,可这精神却活下去了。
“嘿,哥们看什么照片呢那么投入啊”!
“没什么,一群傻b而已”。
春节过后我在家里过了三个星期衣食无优的资产生活,衣食无优的最终结果就是让我的体重增加了足足有10公斤――你想想十公斤r是什么概念啊!换成20斤猪r的话够全家人吃一个月的
喜欢戏梦请大家收藏:(m.fubook.win),腐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