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地位底下的宿命也一时半会改不过来,若要提高地位,最好的办法无外乎和朝廷中联姻以及涉足朝政。
她洛裳从出生开始,就注定要被联姻,而她大哥洛亦,命运也是被安排好的,赶考进朝为官,尽管洛亦喜欢经商,厌恶朝政,可此次回来后也不得不妥协。
她侧过头,帘子偶尔被风掀开,印出外面艳红的□□。她也只有妥协吗?□□裸的现实摆在面前,容不得她忽略。
那个赵佑固然不招人讨厌,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称得上谈得来,然而一旦想到她走的每一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被自己的娘亲以某种目的设定着走,心里就多了几分排斥。现在看自己的母亲,却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联姻。
一个商户若何朝廷命官联姻,确实是该有多大的荣幸!
甫到院子,刚合上门一碗黑乎乎的东西就凑到了嘴巴边上来,她嫌弃地侧过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拿开!”
六六保持着高举药碗的姿势,不依不挠,“我是为你好,喝了它,免得你今晚又做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洛裳翻了个白眼,也知道她不会害自己,不情不愿地扭过头,她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喝药,黑乎乎的,难闻的味道,看起来就让人反胃作呕。
就着六六的手,她视死如归闭上眼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并没有什么苦涩味道,可偏偏气味奇怪得很,像是土腥又像是草根和着稀泥烤出来的味儿,简直比苦味还要难以忍受。
正想要吐时,一块泛着莲花香的糕点喂到了嘴边,她凑过去含到嘴里,却不小心舔到另一个人的指尖。
六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转过身将碗放置在桌上,得意洋洋地翘着二郎腿望着身子贴在门口的人,“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你看看你那小脸儿白得,喝个药至于吗?那可是我今日下午的杰作,你可别不知好歹。”
洛裳懒得和她斗嘴,走过去坐到她身边,歪过身子把大半身体的力压在了她的肩上,“那什么东西?”
“你别管,对你好的就行了。”
“喔。”
仿佛只要呆在她身边,所有的烦恼和烦心都会四散退开,宁气安神,如同一杯稳稳安置的香茗。
“累了?”
“不累。”
六六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情绪,没有如平常一样叽叽喳喳说个没完,这就是她,仿佛能将人的想法都看穿,什么时候要做什么该做什么,什么时候沉默什么时候开玩笑,她都把握得很完美。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耳边呼吸绵长。六六侧过头,洛裳的脸近在咫尺,长长的睫毛弯弯覆盖下来,留下一道优美的剪影,挺秀的鼻梁,嫣红的嘴唇,皮肤细腻白皙,真的是一幅很美好的美人睡姿图,只是眉头微微皱起,可以知道她睡得并不轻松。
她喝下了拿碗烧了符咒的药水,不可能会是昨夜的情况再次发生,那就只能说明是她自己心里装了事情。当然,若是猜得不错的话,她之所以烦,是洛夫人急切地要联姻让她感受到了迷惘。六六是虽然知道,可并不打算做什么。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格,至于怎么转动经历如何,早都是注定了的。
不过看她忧心的样子,六六还是觉得心疼。
叹了口气,她微微转过身,伸出左手环过洛裳的纤腰,右手穿过她膝盖弯,一个用力将人抱起来往床上走去。
身子一轻,突如其来地失重感让洛裳惊醒,不过看到抱着自己的是六六,她又安心地闭上眼,还主动环过她的脖颈,往六六的肩窝蹭了蹭,如同一只撒娇的猫咪。
六六哭笑不得,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坐在一边。
下午还风和日丽,一到了晚上,绵绵细雨就洒了下来,窗户一边发出沙沙的声音,有摇摇晃晃的影子映在帘子上,枝桠交缠。
这雨一下,就持续了一两天,而要到家的洛爹也因着一场突如其来的雨不得不耽搁行程,到家的日子也随后延迟。
六六不管这些,她每天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呆在院子里,洛裳这几天从早上就出去了,午膳也不回来用,临近傍晚才拖着疲累的身子回来,往往是和自己说不到几句话就睡了过去。
这种日子不是没有过,以前她也是每天要去跟着洛夫人学什么女红或者和教习师傅学琴,回来也是累得不行。因此六六也不甚在意,只是原本时时刻刻缠着洛洛现在忽然变成了孤单一个人,总会觉得空荡荡的,像是少了些什么。
不过好歹的是,洛画偶尔会往这边院子跑,逗逗她也不错。
春雨在窗前淅沥,房檐上的水珠从琉璃瓦下滚落,一颗一颗地连着,像是断线的珠帘,尤其是晶莹剔透中映出近处花园的蓝色迎春花,蓝光盈盈,好看得紧,溅落在石子上,如同碎玉崩裂。
“六六姐姐,大姐怎么还不回来啊?”洛画靠着六六,将小小的身体埋入六六的怀里,她今天疯了一天了,现在只是安安静静地看外面雾气蒙蒙的雨,一阵懒洋洋的困意就涌了上来,说话都软软得打不起精神。
“不知道,想睡觉了?”
“嗯。”
“那我送你回去吧。”本来是要留洛画在这休息的,只是这个孩子实在是乖巧地过分,害怕三姨娘担心,一到了时间点就嚷着回,六六也不勉强。
洛画缓慢的点头,转过身子抱着六六的脖颈,闭上眼睛,很安心地等着她抱着自己回去。她这样的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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