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远洗了个澡,照照镜子,发现下巴上的纱布包得横七竖八,难看到了极点,他一把便揭了下来,只是不曾想伤口又裂开,血跟开了闸的水龙头般顺着咽喉流到了小腹,他扯了一堆纸按住,血很快地浸透了厚厚的纸张,一团团地丢下,直至纸巾盒的纸全被他用光,雪白的纸巾浸染着红色像残落了一地的红梅,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眼看血还止不住,脸色越来越惨白,他忍不住拍了拍门,“外头还有没有纸巾?”
高梵推门而入,“”骂一声又退了出去,“搞什么名堂,你他妈不知道我晕血啊?你赶紧,赶紧给收拾利索了,别让我看到,我头晕,得去躺躺……”
“我他妈血都要流干了,你还躺个p啊!赶紧想辙,不然给我拉到医院去!”
“啪啦”一声,车钥匙从门缝里塞了进来,“自己去。”
郭远烦躁地将纸丢下,“算了,不指望你,流干就算我解脱。”
“怕了你了。你找条毛巾捂上,清理干净了,我带你上医院看看。”
“不必。”
“撑不住喊我。”
郭远的固执从来都没人拗得过,只想着这么大的人总会有分寸。
坐在浴缸边上,身上湿漉漉地还挂着水珠,腰上只缠了条浴巾,浴巾的边边都汪着黑红色的血,他怔怔地看着雾气蒙蒙的镜子,等着看一个下巴究竟有多大的能耐。只是后来等着等着,不知道是眩晕还是瞌睡,他一仰头栽进了浴缸,最后的知觉便是后脑勺生疼,嗡一声,他便失去知觉。
再醒来的时候他侧躺在一张床上,半边身子都麻了,想将身子躺平,后脑的痛楚让他几乎弹了起来,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竟是医院。只是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一个鬼影都没有。他闷闷地想,这就是报应。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咦?阎王爷不收你?”
郭远瞥了来人一眼没好气地叱道:“你孙子还晓得送我来医院!”
高梵叼着烟卷倚在门框上笑,“多亏我半夜n急上了趟厕所,不然明早起来看你横尸浴缸,我这古道热肠的好心人倒成了嫌疑犯。你是不知道,当时我手脚都不听使唤了,只得叫几个保安把你给抬上了车。你血没流多少,就是伤在后脑上了,还晕着吧,得晕一阵了,你再躺躺,我去给你找个温柔体贴的小护士服侍你。”
郭远连忙喊他,没喊住,他一出去房间又恢复了死寂,他叹了口气,翻了个身子,又迷糊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又被推开,郭远嗓子干得直冒烟,连眼都没睁便喊:“高梵给我倒点水。”没得到回应,他不耐烦地说:“快,我好渴……”依旧没有回应,他愤愤然扭头,只见房间还是一如既往的空荡,只是门虚掩着。原来是梦。喉咙烟熏火燎般的疼痛,让他一阵悲凉。他怎么能奢望一个男人,一个众星环极的公子哥儿来照顾他?
门又轻轻被推开,他刚想说什么,细软的鞋底摩擦地面的脚步声让他不由得一怔,他太熟悉这脚步声,带着犹疑和忐忑,她时常是这样悄悄地从身后上来妄想吓唬他,只是每每他能都察觉到,在她捂住他眼前之前将她拉进怀中……他缓缓扭头,看着穿着皱巴巴的白衬衣和黑布裙子瘦骨伶仃的人儿,襟前一滩褐色污渍还是她出差之前的晚上,打翻了他的咖啡沾上的。
她走到他面前将水杯递给了他,郭远接过来大口大口喝干了那杯温热的水。
“还要吗?我再去倒。”
郭远摇了摇头,将杯子递还给她,她接过来握在手心转来转去,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仿佛轻轻一挣,这层脆弱的网就会破掉,只能以这样的姿势维持。
她本来是已经睡下,接到高梵的电话就匆匆赶来,到了医院他正在门口候着她,说他并无大碍,不介意的话我们聊两句。她一声没吭就跟着他在医院里转了几圈。他很直接,歪着头睥睨着她说,“我这人特别小气,上次你拿茶水泼我的事我一直都记着呢,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你。”
晨曦是有些生气的,刚想说你喜不喜欢我一点也不在意,他骤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她,“以他的性子,我猜他没跟你说过,为了从空军基地脱身他豁出了命孤注一掷,事后去医院看他,谁都知道他是故意的,但几个人轮流骂他也没把他骂醒,他只说这次不行,下次继续。谁也拗不过他,所以他认定了你也是九头牛拉不回来。他待你如斯,若你再三心二意的辜负他,我会帮他“替天行道”,保准你好过不了。”
看着他凶神恶煞的模样,晨曦反而笑了起来,“你说得好可怕,但我若想离开他,你的威胁绝不会是我的阻碍。”她转身走了,把飞扬跋扈的高梵噎得不再能说话。
她能不顾一切等他12年,离开对她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他还是晕着,醒醒睡睡,她就这样陪他坐到快天亮。出了医院,两人站在冷冷清清的道边等计程车,这个点车少,晨曦说,我走远点去拦车,你站这儿等着我。刚要迈腿郭远抓住了她的手,喃喃的说:“你为什么这么好?我什么都没为你做,还让你受了那么苦,甚至不能时时守在你身边,你为什么还对我那么好?”
晨曦看着他坦然的笑着,“撞傻了吧?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这时一辆车由远及近驶来,晨曦眯着眼,看见车头那亮起的“空车”红灯,急忙伸出了手。
坐在后排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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